怀瑾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说道:“没事,就是一下觉得很轻松。”
她说完拍了拍车门,对外面驾车的熊大说:“去颜姬酒肆。”
马车又走了两下,停了,怀瑾松快的跳下马车,径直走进酒肆。尉缭慢腾腾的下了车,往里一望,她正和老板颜姬说着话,看样子又聊上了。
尉缭立即掉头去找刚刚那个乞丐,没多远,他看见那个乞丐欣喜若狂的拿着一根玉簪,喜得抓耳挠腮,语无伦次的跟周围人炫耀。
尉缭有一瞬间的愕然。
买完酒回家,尉缭觑着她的神色,然而这位好友面上一直都是笑嘻嘻的,晚饭时候还难得给了张景一副好脸色,倒吓得张景浑身不自在。
“从明儿起,你不许再拿我的钱出去挥霍!”怀瑾笑眯眯的对张景说。
张景前面还为她今日说话怎么这么和颜悦色而发愁,这会儿就换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忿忿不平的横了她一眼。
怀瑾挑了一大块肉塞到嘴里,说:“你作为战败国的俘虏,本该是进奴隶户籍被软禁起来的,是我使了关系给你弄了个农人户籍,其中花了我不少钱,折算起来有五十两金子又一千三百六十五钱,零头给你抹了,你只需还我五十两金子。”
张景还没完全消化,又听她道:“另外你在我这里这么长时间的吃穿花销钱也不少,不过这笔钱呢,看在我和你哥一起同过窗的份上,就算我白请你的了。不过替你换户籍这笔钱,你必须还我,从今日起,你就在府上做帮工吧,学着洗衣洒扫,我一天付你十个钱作为劳务费,直到你还完这笔钱为止。”
“什么啊!我可从来没干过活!都是别人伺候我的!”张景放下筷子,瞪大眼睛很不可置信:“而且一天才十个钱,我得还到什么时候去?”
尉缭好笑的摇摇头,说:“一天十钱,你大约一年零三个月能存下一两,还完五十两差不多得还六十三年吧。” 张景目瞪口呆,手中的筷子应声落地,紧接着好看的五官全扭在一起:“我哥、我哥能替我还的!我们张家还差这点钱吗!”
怀瑾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漠然道:“可惜你哥现在杳无音讯,我也不会放你走,你要是敢跑我马上报官,说你欠债跑路了。或者你不愿意还这笔钱,我可以重新把你送回奴籍,将你送到战俘处里关着。”
张景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像打翻了酱油一样,只听怀瑾冷笑一声:“张家?你们张家人都已经死绝了,是我善心大发,才把你留下来,你应该感激我。”
这句话一说完,张景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连尉缭也觉得这话及其无情,他正纳罕呢,原以为前面那些还钱的话不过是几句玩笑话而已……
“想打我?”怀瑾眼睛往上一瞟,说不出的威势:“别说你打不过我,在秦国你无亲无故,只要我一句话,杀你如同杀一只蚂蚁一般。”
如同老虎炸毛的张景忽然沉默下来,眼睛里的光也一点一点的暗下去,尉缭看的少年的眼睛里浮起一层水雾,哑着嗓子说:“你发现你和我都是一样……便把气撒在我身上,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