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一长串人名,唯独漏掉了怀瑾的,他说着:“你们都是寡人的良臣,秦国的栋梁,今日之事寡人会论功封赏。”
蒙恬指着其他的燕国人:“陛下,那秦舞阳这几人如何处置?”
嬴政厌恶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目光落在了荆轲身上。
“不要让他死,明日把这十个人全押到城门口,施千刀万剐之行!”嬴政冷然道,他一甩袖子,准备走。
这时只有怀瑾注意到荆轲满是血迹的左手拿了一根钉子样的东西,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荆轲似乎拼尽最后的力气往嬴政那边刺过去。
一直看着他的怀瑾,眼中尚含着泪,然而见到这一举动她想也不想,立刻拦在了嬴政面前。
危险到极致,这一针下去,她必死无疑。
荆轲看着她,不知她是害怕还是心痛,眼睛里盛满了泪水。 这双眼睛……荆轲想起,当年她拉着那副棺材,在临淄的街头为自己叫着冤屈。
棺材那么重,把她的肩头都磨出血了,她是赵国尊贵的公主,却待他甚重。
这份恩情……这份恩情……荆轲想着,手上一偏,重重的扑在了地上。
禁卫军的剑涌上来,十多把利剑穿胸,是活不下来了。
荆轲喘息着,眼睛落在她身上,最后的最后,只对她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瞳孔便沉寂下来。
“阿姮,你疯了!”虽是怒骂,心底却是狂喜,嬴政将她半搂在怀中,她奋不顾身的挡在自己面前,隔绝了扑面的危险。
怀瑾最后也不敢叫他一声:庆先生。
她看着荆轲的尸体被人抬走,看着殿中的人群渐渐散了,看着夏福满头是汗的诊治完走到自己面前。
夏福脸色也是苍白,可他懂得,懂得怀瑾这一刻为何是这样凄凉的神情。
“主子……”夏福担忧的小声叫了她一声。
“阿姮,是不是吓着了,我带你去安静的地方。”嬴政顾不得梳洗,拉着她的手要带她走。
怀瑾惊了似的抽出手:“不、不……我要回去了……回家了,还没吃饭呢。对,我要回家吃饭了,还等着我……”
她似乎有些语无伦次,尉缭觉出她有些不对劲,上前道:“今日变故太多,阿姮恐没回过神来,陛下容她回家歇一歇。”
嬴政微笑着,脉脉看了她一眼,见到殿中还有人在,遗憾地收回目光,随着老猎回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