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已经支好了帐篷,过来将韩成请了过去。
张良也携着她去营帐中休息,沉音委委屈屈的追上来:“子房哥哥,我不舒服……”
张良似乎一直在忍耐着怒气,不过他发火也从来不凶,只是温润的眉眼冷得能让人直接从盛夏掉进寒冬,他瞥着沉音,漠然道:“不舒服就去找军医。”
“军医都是些市井出来的男人!”沉音咬着唇:“况且军医的医术如何与你比,子房哥哥,我真的很难受。”
“你只是不习惯血腥味,躺一会儿就好了。”张良不耐的说完,立即牵着怀瑾进了营帐。
营帐中简陋到只有一块油布,怀瑾把张良按在地上,然后冷着脸去解他的衣服。 张良深深的看着她,但怀瑾却一径低着头。她拿出甘罗给她的那个药袋,找出了治刀伤的药,然后又跑出去拿了一坛酒过来,二话不说就倒在了张良的伤口上。
谁知张良哼都没哼一声,刚刚的气闷一下散了,看着玉质般的肌肤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怀瑾叹了口气:“不疼吗?”
“不疼。”张良支着头,见她渐渐抿着唇憋起笑,冰凉的指尖抹了药在他身上划过,张良心情大好。
怀瑾给他上好药,道:“我现在要去看看我舅舅了。”
不等她走,张良一把拽住她,右手轻轻磨着她的耳垂,温声道:“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凝视着这双温润又深邃的眼,怀瑾低头浅笑,声音也变细了:“我人都到这里,你还要听我说什么呢?”
张良问:“后悔吗?”
她来到这里,在秦国的十年经营,皆化为虚有。
“不悔。”她说。
如果不能按自己的心意自由的活着,哪怕她在秦国穿金戴银呼风唤雨,又有什么滋味呢?
“姮儿,我爱你。”
怀瑾怔住,古代人都含蓄,从不会这么直白的示爱。
“我心悦你”“我中意你”“我思慕你”……可是没有人会说我爱你。
她看着张良,忽然不好意思起来。
见她不语,张良道:“你们那里的人,不都是这么说的吗?”
她抿着嘴,眼睛瞟到别的地方,快乐的说:“嗯嗯,是啊,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们……永远也不分开了。”
帐外吵吵闹闹,里面缠缠绵绵,张景一掀帘子,看见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吓得立即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