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下,她对黑珍珠说:“要不你回去看看吧,要是子房回来了,你就把他带过来找我。”
黑珍珠看了看旁边的四个奴隶,于是就听话的回了营地,毕竟就这么一块地方,不担心人会走丢。
见黑珍珠麻利的去了,怀瑾便带着奴隶们慢悠悠的沿着溪水往下走。
“那是哪个部族的驻扎地?”怀瑾用百越话问自己身后的一个小奴隶。
小奴隶说:“……西瓯人的营地,他们……喜欢安静……不被吵……”
怀瑾百越话水平有限,但该听懂的还是能听懂。 她点点头,四处张望着,人群和摊贩都集中在中上游,这一带溪水两岸的草地里,只有零散的几个年轻人在私语。
怀瑾又往下游走了一段,走到挂着黄彩带的西瓯人营地附近,上游的人声变得遥远而不真切,两岸几乎没有人了。
而不远处的林中,有几十个帐篷,篝火已灭,想必帐篷里的人都已经休息了。
她还想往下走,身后的几个奴隶纷纷劝阻:“再往下……没人……西瓯人保护……所以住最外面……外面……野兽……危险……”
怀瑾的手放在腰际插着的一把匕首上,笑道:“放心,我会保护你们。”
四个奴隶面面相觑,不敢违逆她,只好跟上。
下游有石头横在水面,堆积的溪水从石头上面泻下去,有些湍急。再往前走,水面变宽阔了。
溪水自石头处起,便成了小河。
小溪只有一人宽,小河有三人宽,一座小断桥横亘在河面上。
四面都是巍峨的大山,月光从峰顶洒下,照亮这条银色的缎带和这座孤寂的断桥。
此时已经完全听不见上游的声音了,只是远远的能看见金色的灯光在跳跃。
怀瑾的心骤然寂寥下来,奴隶站在岸边,她走上那座断桥,站在断裂的地方看着下面的流动的水面,一轮破碎的月亮正在水底看着她。
正享受着这难得的宁谧,忽然对岸传来男人的歌声:“有情阿妹连一只,当得月光照大河。”
乍然这一声唬了怀瑾一跳,她往后退了一步,用百越话问:“你是谁?”
“嗯?你不是百越人?”那个男人忽然这么说。
男人站起来,怀瑾只见到一个挺拔高大的身影,并不能看清面部,他的嗓音听起来应该是个年轻人。
你、是、谁。
三个字,怎么就听出她不是百越人了?怀瑾静静的看着那边,那个男人居然换了她熟悉的语言:“你是中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