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意识到,自己生了一个女儿,不知是像她呢还是像张良呢?她都还没看到孩子的模样呢?
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她的身体一向强壮,只是生个孩子,为什么此刻虚弱的仿佛要死掉一样?
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恍惚,怀瑾不知时间流逝了多久,仿佛只是过去了一瞬又像是已经过去了好久,她再度能感知到外界时,明亮的光已经没有了。
“怀瑾,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桑楚拉住她的手,轻声低语。
我能听见!能听见!怀瑾在心里拼命的说,她想睁开眼睛,她想说话,可却控制不住她的躯体。
桑楚看着她面色苍白的躺在那里,忽笑了一声,像是想起了好玩的事情,他说:“你不是总想知道,为什么我总说我们有缘吗?”
“三年前,我在百越的花期歌会上见到了你。”桑楚的声音是说不出来的温柔:“我曾答应过一个人,在她有生之年不得踏进中原一步,我只身一人在百越流浪了好多年。直到我看见了你,你让我开始想家。” “你还记得我吗?小黄莺,”桑楚低喃着,解开她的衣带,在她身上各处都扎上了银针。
他头上已沁出了汗,但声音却平稳温柔:“那天,我并不是有意戏弄你,只是许久没有见到家乡之人,还是一个聪明又刁蛮的姑娘。”
月色清冷,远山连绵,潺潺流水;一座古老残缺的断桥上,是他们的初遇。
怀瑾的手突然动了一下,桑楚静静道:“你一定要把今夜撑过来,你女儿已经出生了,你知道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过得有多辛苦,你不能放弃她。”
这句话像是一阵强心剂,怀瑾紧紧咬住了牙。
困意不断上涌,她告诉自己不能睡,绝对不能睡!怀瑾不住的对自己这么说。终于,一个寒颤,她挣扎着醒了过来,室内一片大亮。
她看见桑楚带着笑意的眼睛,怀瑾一张嘴,未语泪先流。
桑楚撇撇嘴,笑道:“我守了你这么久我还没哭呢,你竟然抢到我前头了!”
不着调的笑音,与睡梦中听到的那个温柔声音简直判若两人,怀瑾打着精神,开口:“我的……孩子……”
“阿燕刚刚喂了一回,这会儿项羽带着睡觉吧,我去把她抱来。”桑楚立即起身。
怀瑾拉住他的手,扯扯嘴角:“谢谢你。”
桑楚只是笑笑,然后出去把孩子抱了过来,项羽也过来了。看见她清醒过来,咧嘴一笑扑过来:“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给家里写信了!”
怀瑾只是看着包袱里小小的一坨,眼泪哭个不停,这就是她的孩子,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这个瞬间,怀瑾忽然明白了母亲,为了怀里这个孩子,她愿意付出一切。
转眼又看到项羽手腕上一条已经结痂的长口子,怀瑾吸了吸鼻子,拉过他的手:“这是怎么弄的?”
“你昏迷前说输血,我那几天也想不到别的法子来救你,就琢磨了一下,觉得可行。”桑楚提起一个小壶从里面倒了一碗汤药,递过来:“喝一碗参汤,这几天就是这东西吊着你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