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短短片刻,这人居然又挣脱了,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张良左手闪电似的在这人右手关节处敲击一下,匕首应声落地,张良单手箍住这人的脖子,迅速扯下对方蒙面的黑布。
距离太近,怀瑾看到他浓密的睫毛。
张良的杀气转瞬即逝,只剩满脸错愕:“姮儿,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里?”怀瑾挣开他,怒气冲冲的吼道:“你居然问我怎么在这里!”
“你不是在南郑?”张良拉着她的手腕,不让她退后。
怀瑾一怔,糟糕透顶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她问:“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在荥阳?”
“你在荥阳?”张良震惊的看着她。
“我在荥阳!被围城时,我就在城里!直到昨晚得汉王解围!”怀瑾庆幸起来,原来他只是不知道,他竟不知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先前的惧怕、难过全都变成了委屈,她吸吸鼻子,死命捶着他:“你知不知道我好辛苦,陈平受伤了,楚军迟迟不退兵,差点就守不下去了!而你却陪在别的女人身边,你知不知我昨晚恨不得立刻就走,让你以后再也见不到我!” “对不住,都是我不好!我该死!”张良一时慌乱得不知怎生是好,也不顾手臂上在流血,他把怀瑾扯到怀里紧紧搂着,而后看到韩谈和越照走出来,老老实实的在廊下站着。
她在怀里哽咽着流泪,张良脑海中把这件事情飞速过了好几遍,处处透着疑惑,他竟一时也难以理清头绪。
怀瑾被他揽着进了屋,张良温柔的给她擦着眼泪,一面让越照汇报前段时间的事情。
张良越听越凝重,轻轻拍了拍怀瑾示意她先听一听,然后开口说:“我一直在齐地周旋,后面又为九江王英布的事暗地里奔波。沛公从荥阳逃脱后,我赶到成皋与他匆匆见了一面,可他却没有告诉我你在荥阳,也没有任何人跟我说过。”
她抽抽嗒嗒的看着张良,把自己为什么从南郑到荥阳的理由说了出来。
听闻儿子重病、女儿离家、有人暗害她,张良的心越来越沉。
“我就见了两次戚姬,她真的和沉音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她看我的眼神却很陌生,我也不敢确定。”怀瑾扯过他的袖子,重重的摁了一下鼻子。
“除了沉音,还有谁会那么恨我们。”张良沉重的叹了口气:“有好几次,大王宴饮时约我过去,戚姬都借故离席,想来,她怕我认出她。”
张良忽然想起,那日他和众将领赶到成皋与刘邦商议反击,议完事大家要去各行其职,刘邦却把他单独留了下来。当时刘邦似乎要跟他说什么,而恰好郦食其赶了过来。
他是在前一夜一到汉营,就听到了郦食其给刘邦献上的“分封蠢策”,好说歹说才让刘邦打消了分封念头。
可郦食其却是在第二天的下午来找他理论,明知刘邦单独留他,还要闯进来……
郦食其先是借口不服,要让他解释,后来又说虚心讨教,胡搅蛮缠这一耽误就到了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