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楚十分意外,这个少年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高超的医术,他当即点头:“快去!”
桑楚一边给她指尖放血,在她手指的几个穴位上轻柔着,一边和张良道:“她中毒的时间至少两个月以上,且是微量的毒性。但我这个月和她住在一个屋檐下,有任何毒物在她身边出现,都不可能瞒过我。”
“你想说什么?如果只是为了炫耀你的医术,大可不必。”张良难得刻薄。
桑楚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如果想下毒杀她,鸠毒岂不更利索?若想折磨她,一点点草乌就可以让她生不如死。但是却用了微量的莨菪子,这种药的毒性你应该知道,冲心伤脑,使人烦闷躁郁,最后癫狂致死。”
张良不说话,他也不甚在意的继续道:“从你们夫妻开始争执到现在,我从没有觉得你们之间有什么实质性的大问题。而怀瑾却一直告诉我说,你和你那个女徒弟有点不清不楚。不管我怎么相劝,她似乎始终都是这么认定。你们每一次的争吵,都是在彼此心绪激动的时候。还有今早,你那个侍从送来带毒的肉干,而刚好你那里又有解药。”
话说到这个地方,张良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了,桑楚识趣的闭上嘴。
以张良的智谋,应该在一开始就能察觉到不对劲。
可惜,再聪明的人,都会有关心则乱的时候。 看着榻上无知无觉的怀瑾,桑楚的内心有些空旷。
生老病死都是天道轮回,很多年,他没有为任何人的离去而感到悲伤。可是今天怀瑾躺在这里,桑楚生出一丝留恋,他想她活着。
越照很快把人参拿了过来,张良切了一块压在她舌下,然后又脱下她的足衣,在涌泉穴下了一根针。
桑楚则坐到床头,用银针在她的百会穴放血。
似乎这十多根针起了作用,怀瑾眉头皱了一下,悠悠醒转过来。她的记忆有些混乱,似乎很多事情都忘记,恍惚中她和张良吵了很长时间的架。
张良和桑楚都站在她眼前,怀瑾有气无力的开口:“这是在哪里……”
身体很累,一丝力气都没有,刚刚这句话让她的头再次痛起来。
她仿佛预感到了什么,朝张良伸过去手。
张良没有再犹豫,紧紧拉住她,沉静的面容压抑着浓重的悲伤,他说:“是我不好,姮儿,别再生我的气。”
“不是……”怀瑾摇摇头,脑子里跟灌了水银似的沉重,她说:“我头很疼,像要死了似的……”
说完这句话,她再次昏睡过去。
张良见状,在她身上重要的穴位上全扎了一遍,可她再没有醒来。
他的耳朵出现嗡鸣,一瞬间的天旋地转,他毫不犹豫的转身跪在桑楚面前:“你的医术非凡人可比,请你救她,张良愿用一切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