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只是问:“他是君王,将来会有无数世妇女御,这些你都不介意吗?”
莺儿扬起一个笑容,笃定道:“他不会,他答允过我。”
“楚汉交战,也许有一天他会死,你也不怕吗?”张良问。
莺儿凝视着他,有些自豪:“今天你们是来议和的,怎会再有战争?即便是有战争,他也不会输,他可是西楚霸王!”
过了会儿,莺儿又说:“天下中分,往后便是太太平平的日子,父亲,这不也是您希望的吗?我的名字,便是您心中的希望。”
“有两位君王,天下不会太平。”张良说,也不在乎是不是会让女儿察觉到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看着女儿,妥协道:“如果你在这里高兴的话,就继续待在这里吧。我是你的父亲,可我这些年并不称职,唯一可以为你做到的,便是在任何时候,能够保证你的安全。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就叫人来告诉我,我来接你回家。只是,我也需要你承诺我一件事,唯一的一件事。”
莺儿喜出望外,笑容都轻快很多:“什么事?”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努力的活着。”张良说。
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莺儿当即应允,可父亲却再一次说:“我要你起誓,用你最心爱的人起誓。”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莺儿决定顺从父亲,她当即道:“楚国最尊贵的天神是东皇太一,我愿向他起誓,无论何时何地发生何事,张唐虞都会努力的活下去。如违誓言,便让我心爱之人不得好死,魂魄无存。”
“别忘记你的誓言。”张良深深的说。
莺儿点点头,父女有些相顾无言。
安静了一会儿,莺儿问:“母亲和弟弟还好吗?”
张良正要回答,项羽已然到了后面。
沉默了一会儿,张良行了一个礼,项羽急忙躲开,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张良,最后只得说:“成信侯大礼,项羽担不起。”
张良看着像是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静静地站在那里不作任何回应。
还是桑楚问:“你已跟汉王谈好?”
“我与刘季无甚好谈的。”一提到刘邦,项羽的脸冷得跟冰块一般,随即不解的看向眼前两人:“刘季一个无赖,为何能让你们这样的人追随?”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他哪里不如刘邦?项氏明明世代权贵,钟鸣鼎食出生的他,究竟哪里比不上一个小县城出来的流氓?为何像张良和侯伯盛这样的人,都能为刘邦所驱使?
张良一句话都不理他,温润的眼睛泛着寒气,看着缓缓流淌的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