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殷每一处细节都不敢忽视,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将蚕蛊养死。安轻看着梵殷用心记下的样子,还有了解母蛊时小心翼翼的模样,还是真有几分喜欢。
安轻脑海中突然晃过一个直觉,或许这就是阁主对梵殷的不同之处。
是种与现下鲜明的对比,又夹杂着人性转变的悲哀。
毕竟阁主嘴边最长挂着的话,便是——“是人总会改变,迟早而已。”
想到这里,望着树荫下认真打坐的身影,安轻抬起手抵在呼吸不畅的心口处,眼里流露出一种遗憾,以她目前的状况,怕是看不到她成为大祭司的那一日了罢。
……
三日后,梵殷必须要去距离庭院,有一段距离的井底内,因为建立血契期间,必须要呆在极为阴冷的地方。
“母蛊已经放在里面。”
梵殷顺着绳子落在枯井内,她没想到这里十分干净,就是有些阴森的让人害怕,仰头看着安轻,抿唇道:“先生,我这几日……”
安轻也不忍让梵殷接触这些,无奈没有办法,谁让她是阁主指名的冥殿大祭司呢? “阿殷,克服这些困难,要走进阴阳阁这才是真正的第一步。别担心,我每日都会过来看你,若真的害怕,我会开门让你出来。”
梵殷仰头直视着安轻的眼睛,给自己打气道:“我会克服的,先生每日送饭时来就好,不然先生在旁,我会无法克制内心的害怕,有依赖……时间就更煎熬了。”
安轻当真喜欢这样的梵殷,“那正好,空闲时将阁主给你的竹简,重复阅读。”
“我会的。”
梵殷站在井内,听着动静安轻已经离开了,先将井口内墙壁上的油灯点着,顺着隧道一路往里,走了大概十几丈远,才到达一处空旷的地方,远处有个石台,是她平日打坐休息的地方。
这四方天地一盏油灯就可以看清,虽然干净却十分简陋。当梵殷把这里的烛火全部点燃时,发现远处的石桌上,放着一个模样特别的罐子,这个肯定就是母蛊的栖息之所。
梵殷站在原地盯着罐子上的花纹,寓意破茧成蝶,飞升成仙。虽然不晓得结果会如何,这第一步总归要迈出。
走过去打开罐子,看着里面纯白色的蚕,梵殷目光一亮,她没想到这母蛊这么好看。就是不知道,它是否会喜欢自己的血?因为安轻说过,蚕的心很小,小到只装得住一件事,却又十分勇敢,若不喜欢与自己设下血契的人,便会自陨也不委屈自己。
梵殷站在原地看了它好久,才抬手咬破指血滴了下去,那血好像落入了棉花上瞬间被吸收进去,与此同时雪白色的蚕,也随之变成了红色。
回过神的梵殷想起安轻的指示,想将盖子盖好,后退两步慢慢观察。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盖子周围冒出了白色的烟,见状的梵殷随之一笑,“谢谢你喜欢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