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同裳再也看不下去,快步走到两人跟前,推开他的手,弯腰揽住姜涟,斥责道:“够了,你莫不是要逼死她。”
银月和朝英也立即上前,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承安暗暗打量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相劝:“王爷,马车早已经备好了,咱们快些走吧。”
他没有再回应,任由承安将他弄上马车,在将要出发的时候被林同裳拦住。
隔着层帷裳,她的声音果断:“王爷,我要随你们一同去悬北关。”
裴瞬说不成,“我的事不会牵扯你们林府,好好留在京城吧,何必跑到那儿送死,将来指不定如何呢,你若出事儿,岂不是叫姨祖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留在京城也会死。”林同裳双手扒在马车前横木上,“你能为着姜姑娘这般,怎么反倒不允我对我夫君情深,若是不到悬北关,我便立即随我夫君而去。”
裴瞬没有力气同她辩驳了,掀开帷裳瞥她一眼,见她面上是从未有过的决然,他从不相信一个人会因着爱,心甘情愿随另一个人去死,在这世上,权势地位、荣华富贵,哪一样不比爱切实可靠?
可她的表现让他开始动摇,这种别样的感触令他无以言状,最后只撂下句“随你吧,出了差错我可不会给你祖母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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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涟在另一辆马车上,微闭双目,瑟缩着身子窝在角落,她哆嗦的厉害,几乎是无可抑制的,宽大的婚服垂落下来,能够完全掩住她,显得她愈发羸弱。
银月守在她身旁,连叫好几声姑娘都得不到回应,眼巴巴看着她的泪水不停地流,交领处都洇湿片暗红,却无计可施,转头朝一旁的朝英使眼色,询问这可如何是好。
朝英摇摇头,用巾帕给她拭泪,可不知怎地,总也拭不尽。
银月知道她与皇帝的渊源,却不知两人究竟情到何处,试探性地问道:“姑娘,您是不是担心皇上?”
眼看她眼皮微动,算是猜到了她的心思,又笨拙的安慰:“姑娘别担心,皇上是天子,自有真龙护体,不会有大碍的,况且若真是有事,早就闹得沸沸扬扬了。”
不知是不是这样的安慰奏了效,她动了动身子,终于有了回应,但来来去去只是低声喊痛。
银月忙去抚她的双膝,“姑娘是不是膝盖疼?还是哪疼?奴婢去知会王爷?”
姜涟伸手拉住她,念叨了几遍别去,又不肯再发出声音,是怕给她们带来麻烦。
银月急得直哭,抽泣着扑到她身上,暗道她们姑娘命苦,恨不能以己身待她受过。
朝英却比她冷静,伸手将她拉起来,跪坐到姜涟跟前耳语:“姑娘,不如咱们逃吧,王爷待您不好,咱们不跟他去悬北关,咱们逃吧,我和银月姐姐会护着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