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
爱德华开始感到惊慌,他看见侯格林的手指扣上扳机。难道侯格林听不见吗?
“火堆!”爱德华用尽肺腔所有力气喊道,“我的天哪,火堆!”
“错!我要开枪了!”
我的天,这小子疯了!突然间,爱德华想起他去北区总队之后,今天早上口令做过更换。侯格林的手指扣动扳机,扳机却不动。侯格林的眼睛上方出现一道奇怪的皱纹,接着侯格林扳开保险栓,手指再次扣上扳机。他的生命就要到此结束了吗?他幸运地活到现在,不料最后却要死在一个患有弹震症的战友枪下。爱德华看着黑魆魆的枪口,等待弹火喷出。他真能看见弹火吗?我的老天。他移开视线,越过步枪,望向上方的湛蓝天空,只见天空中有一个黑色十字,那是一架苏联战斗机。他们飞得太高了,无法听见。然后他闭上双眼。
“天使之声!”一人在近处喊道。
爱德华睁开双眼,看见侯格林的眼睛在瞄准镜后方眨了两下。
喊这句话的人是盖布兰,他在侯格林的后脑勺对着他的耳朵大喊。
“天使之声!”
侯格林放下步枪,然后对爱德华咧嘴而笑,点了点头。“天使之声。”侯格林复述一次。
爱德华再次闭上双眼,吐了口气。
“有信吗?”盖布兰问。
爱德华挣扎着站了起来,递了一沓信给盖布兰。侯格林依然咧嘴笑着,但眼神空洞。爱德华一把握住侯格林的步枪枪管,板起面孔。
“侯格林,你的魂飞到哪里去了?”
他想用正常声调说话,发出的却是粗糙沙哑的声音。
“他听不见的。”盖布兰说,一边翻看信件。
“我不知道他病得这么重。”爱德华说,在侯格林面前挥了挥手。
“他不应该留在这里的。这里有一封他家人寄来的信,你拿给他看,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爱德华接过那封信,举到侯格林面前。侯格林只是笑了笑,没有任何其他反应,然后回复了一个张口结舌的表情,目光不知道被远处的什么东西吸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