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门要求支持。我听见了。你就直说吧,哈利。”
哈利把头往哈福森的方向侧了侧,哈福森羞怯地对莫勒笑了笑。莫勒发出一声呻吟。
“拜托,哈利!你知道犯罪特警队人力严重短缺,已经捉襟见肘了。”
“我保证会把他完好无缺地还给你。”
“我不答应!”
哈利不发一语,只是等待着,十指交缠,看着书架上方墙壁挂的画,那是一幅挪威画家吉特尔森的《索里亚莫里亚城堡》的廉价复制品。
“他什么时候回来?”莫勒问。
“等破了案就回来。”
“等……这种话是队长对警监说的,哈利,不是颠倒过来。”
哈利耸耸肩:“抱歉,老大。”
76
二〇〇〇年五月十一日。伊斯凡路。
她接起电话,心脏像高速缝纫机那般剧烈跳动。“嘿,辛娜,”那声音说,“是我。”
她立刻感觉泪水滑下脸颊。“别再打来了,”她低声说,“求求你。”
“至死不渝。这是你亲口说的,辛娜。”
“我要叫我丈夫来听电话了。”
那声音咯咯地笑了起来。“不过他不在家,对不对?”
她握着话筒,握得那么紧,手都疼了。他怎么知道尤尔不在家?他怎么只在尤尔出门时才打电话来?
她脑中冒出的下一个念头令她喉咙紧缩。她无法呼吸,开始眩晕。他打电话的地方是不是可以看见她家?可以看见尤尔出门?不对,不对,不对。她集中意志,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把注意力放在呼吸上。别呼吸得这么快,深呼吸。冷静下来,她对自己说。她总是对用担架抬进来的伤兵说这句话,因为伤兵会哭闹、会惊慌失措、会呼吸过于急促。她抑制住自己的恐惧,从背景噪声判断对方是在一个人多的地方打电话,而她家位于住宅区。
“你穿护士装好漂亮,辛娜,”那声音说,“那么白,那么耀眼,那么纯净。白得像欧拉夫·林维的那件白外套。你还记得他吗?你是那么纯净,我以为你永远不会背叛我们,你不是那种人。我以为你跟林维连长一样。我看见你抚摸他的头发,辛娜。那是一个月光皎洁的晚上。你跟他在一起,你们看起来就像天使一样,从天堂来的天使。可是我错了。有些天使不是从天堂来的,辛娜,你知道吗?”
她不答话,脑中思绪如同巨大旋涡般翻搅。他说的某句话触动了些什么,令她百感交集。那个声音,现在她听出来了。他在扭曲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