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着头,自然是在看天上的月亮。”
“我还以为大师您在看火海中的白马关呢,那里遍地哀嚎,都在等着大师您去普渡……”
“贫僧会为他们超度的。”
“真是无情啊,白马关的众生哭天喊地,而他们信奉的佛祖却在这幽静的祝国寺里独赏明月……”朱慈曌从衣袖里摸出一张淡黄色的纸张,嘴角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难了大师,我有一惑,还请大师不吝赐教!”
难了回转身子,冷冷地盯着朱慈曌手中的那张黄纸,不紧不慢道,“夜深了,朱施主若是有什么难解的困惑可明日在大雄宝殿……”
“我等不及了,”朱慈曌打断难了的话,将手中黄纸拍在禅房中央的木桌上,拿起桌上白磁盘内的一块如意糕,大大方方坐在木凳上,轻咬一口,歪着脑袋道,“大师如果不现在就告诉我答案,我会一整晚都睡不着觉的。”
难了微微皱起眉头道,“罢了,你且说来听听,我也不是什么都懂,只能尽力为施主解答一二。”
“尽力就好……”朱慈曌轻笑道,“今日下午,我的一名仆役在去帮我购买白马关特产时,听说了一件趣事。”
“趣事往往不一定真的有趣,得分对谁说……”
“对我来说,对那名小钦差大人来说,应该都算是趣事。”
“噢?你和申小施主不是有恩怨吗?”
“不是在大师您的撮合下已经和解了吗?”
“那么,到底是什么趣事会让申小施主也觉得有趣呢?”
“其实也是小事……大师,您下次回来可一定要尽量低调点,尽量别划水,就算想要划水,也不要在船上栽一棵花树,就算想栽一棵花树,也不要栽唐国的百香木。”
难了深深地看了朱慈曌一眼,挪步走到桌边坐下,轻叹道,“没办法,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我若是不将那棵树带走,它会枯死在春江边上的。”
朱慈曌指了指桌上的黄纸,故意往难了鼻尖前凑了过去,呵气如兰道,“可您的船上除了那棵树,还有很多东西,负责白马关漕运的青花帮堂主光是记录您携带的木箱就用了整整一页罗纹纸。”
难了瞟了一眼桌上那张密密麻麻写着小字的罗纹纸,摇头笑了笑,随即右手悄然捏住罗纹纸边角,面色温和道,“果真只有死人才最可信啊。”
“别担心,我已经帮你把他杀了……”朱慈曌身子一旋,屁股从木凳上移开,挪到难了的大腿上,捏着糕点的左手勾住难了的脖子,右手扯着罗纹纸另一角,媚笑道,“你想要啊?想要跟我说嘛,你想要我一定会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