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那憨批等不到从长计议呢,万一他今天就死在那帽儿胡同里……”
“那也是他活该!这一路就知道惹祸,说话从来不过脑子,死了最好,省得以后提心吊胆!”
“怎么说也是大闵部将,还那么忠心耿耿,在青山里等了你那么多年……”
“他等的是大闵皇子,又不是我!”
“可你现在就是大闵皇子啊,就算心里不承认,身体可是事实。”
“他那么厉害,七子良将啊,根本不需要我去救!”
“再厉害也是人,总会累的,也会死的,那么多把刀,那么多杆枪……”
“所以多我一个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嘛!”
“你可以想办法嘛,以血衣候或者武安将军的身份保下他,就说只是跟大家开个玩笑,应该能圆过去。”
“开玩笑!人家又不是白痴,都在刑部外的胡同里大打出手了,怎么圆?血衣侯只是一个品阶最低的侯爵,屁用没有……武安将军在离开白马关那一刻就已经没了,历史上也没有这一位将军,不能改变原有的轨迹,否则会产生蝴蝶效应……很可能会世界大乱的!”
“这本来就是一个乱世,再乱一点也没什么,但季步的命就一条啊,真要死了,可就追悔莫及!”
“我也想救啊,但是斗笠落在酒肆了,总不能就这么光明正大去救吧,那太暴露了,会吸引很多人的目光,到时候想要营救四娘和老庄就更困难了……”
“你怀里有嗨皮哥送你的面巾,还是黑色的。”
“不行不行,头发太明显了,整个大庆就找不出第二个……都怪小爷长得太与众不同啊!”
“买一顶就是,左前方三十七步的地方就有一个卖斗笠蓑衣的。”
“也不行,我这时候买了斗笠,然后去救那憨批,有心人一定能查到的!”
喧哗的街道上,低头自言自语的申小甲引得不少行人侧目,那些目光中有怜悯傻子的意味,也有讥讽嘲笑的意思,还有嫌弃鄙夷的含义。
便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呼喊自街道后方传来,“那个……穿灰色布衫的陌春风大侠,且留步!”
申小甲初始不以为意,仍旧低头向前行走,忽地瞧见两旁行人都盯着自己,怔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衫,随即停下脚步,回头望去,瞧见女捕快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是在叫我?”
女捕快匆匆在申小甲面前站定,胸膛剧烈起伏几下,缓了一口气道,“当然了,这里难道还有别人叫陌春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