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一个也没有。
她的手缓缓从车玻璃上滑落,握成拳头,又再度松开。心力憔悴使她发热的症状愈发严重,眼前阵阵发黑,最后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晕了过去。
谭有嚣收回视线,嗔怪地冲他笑:“我只想做个守法公民,可他们要是想剑走偏锋,我们最后自然就不是一条心了。” “那你是想大义灭亲?”沉寰宇配合地回以一个算不上微笑的表情,毫不拖泥带水地站起身“行了,到点了,我该去局里了。”
“我送送你?”
“不用了。”男人拒绝得很快,走过他身边时意味深长地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竹子长大以后也当警察吧,跟爸爸一样。”沉寰宇托举起团子似的小宁竹安,抱在怀里转了好几个圈也不舍得放下。
一旁笑看着的宁美荷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了下:“差不多行了啊,咱家出你这一个大忙人就够了。”
小宁竹安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冲着爸爸妈妈傻乎乎地笑:“我不要当大忙人!”
“就是,”宁美荷摸了摸她的脸颊“竹子以后肯定是音乐家。”
小孩子的视线很快被翩飞起舞的蝴蝶吸引,不老实地蹬着两条小短腿要下地。沉寰宇刚把她放下,她就立马跟领居家的孩子们跑得没了影。
夫妻俩笑得宠溺,紧紧依偎在一起。
宁美荷抬手戳了戳男人的脸:“其实她当什么都好,开心最重要咯。”
“是啊,无论竹子到哪儿,做什么,我们都会爱着她。”
宁竹安以上帝视角看完了这幕温馨,可不等她靠近,眼前的画面一转,她来到了某个黑得吓人的雨夜。
停靠在路边的大货车、破烂的雨伞、红蓝色的警灯、被雨打出涟漪的血水……
从美梦到噩梦往往只在一瞬,并且从来都不会给人预兆。
“不会是我把她咬发烧了吧?”谭有嚣抱着胳膊靠在窗边,垂眸凝视那个连睡觉都在愁眉苦脸的小丫头,很认真地问道。
私人医生将针剂和药膏收拾好,干干一笑:“怎么可能,她是因为受到惊吓,身体产生了自我保护反应才会应激性发热,这其实是一种正常现象,等烧退了就好了,您不需要多虑。”
男人敷衍地一点头表示知道,然后将手里的苹果丢到了他怀里:“行了,你走吧——阿御,去送送王医生。”
人走后,床上的女孩儿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竟同幼犬般嘤嘤地哼唧了几声,恨不得把整个脑袋都缩进被子里。
真是有够娇气的,他在心里嘲弄着。
谭有嚣走到床边坐下,突然伸手捏住了宁竹安的鼻子,过了几秒,那张小嘴便为了呼吸而张开些许,男人随即松了手,用食指探向那软嫩的唇。
带着茧子的指腹轻蹭过宁竹安的尖牙,最终停留在她因为发烧而有些烫的舌头上。等女孩儿的嘴稍微合起来些,那湿热的舌面和上膛就裹住了男人的指节,很暖。
大抵是不太舒服,她便翻了个身,手指从口腔内滑了出来,在她通红的脸颊上留下一道亮亮的水痕。
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涎水,谭有嚣停顿半晌,随后伸出舌头将其舔进了嘴里。
如果自己真的做点什么——她怕不是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