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精”见王皇后不听劝, 急得没了尊卑,来回挥着拂尘驱赶。
“哎哟…皇后娘娘,您这真是为难死老奴了。皇上他此时正与静妃、沅娘娘在一块呐!您就别去自找没趣了。”
王皇后拽着帝少辛二人都没法穿过“老人精”的阻拦墙, 气得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老人精”略显惨白的脸上,横肉颤了颤, 瞬间显现出五个红手指印。
“哪里来的贱东西!真以为伺候圣上几十年, 就翻身成主人了?敢在这阻挠本宫,真真是想带着你的宝贝一起去地下汇合吧?”
王皇后一口淬在“老人精”脸上,连带着凌人盛气又甚嚣了一层。
“老人精”被打懵了,弓着身捂脸躲在一旁, 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见王皇后不管不顾, 大有“见佛鲨佛、见神鲨神”的架势,直直地往养心殿冲, 用眼神示意了守卫,没人敢上前再阻拦。
一路上了几十级台阶, 来到了养心殿门口, 迅速换了脸色, 原本阴冷肃杀之气瞬间被泪眼涟涟的无助感取代。
王皇后带着哭腔,拉着太子跪在大殿前, 不停地捶打宫门。
“皇上…臣妾有要事禀告,还请不吝龙步出来见见臣妾吧。”
正值晌午,却没有一丝阳光,浓密的乌云层层堆叠、厚重的天像下一刻便要砸下来。 此时狂风大作,夹杂大片雪花飘落下来,很快覆上了层晃眼的白。
太子被冻得瑟瑟发抖,预起身离去。
“少辛,不准走!”
王皇挺直了腰身跪在殿外,比周遭的空气更冷的是,此时她说话的语气。
“额娘!儿臣太冷了!父皇既然政务在身,咱们就别去叨扰了。”
太子瑟瑟地咬着牙,蜷着脖子祈求地望着母亲。
“没用的东西,如今你的太子之位即将不保,此时忍受不了寒冬、以后有的是寒冬需你去捱过!”
王皇后回瞪着自家儿子,又一把将太子拉回雪地里继续跪着。
眼瞧着白雪覆了发顶、盖了长睫,两人的斗篷也即将瞧不出颜色来,对面的殿门终于从内里拉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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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热烘烘的暖气糅着苏合香迎面扑过来,很快催烤着人的意志。
王皇后眼神殷切明亮,努力扯动僵硬的嘴角,瞬间展笑。
可她谄笑的对象错了,开门的并不是彧王帝桀。
只见来人披着薄氅,氅上用金线绣着粼粼碧波,随着步伐的律动,那抹金在雪地里反射出惹眼的光亮,耀得王皇不禁瞥眼皱眉。
苏和静手捧袖珍铜炉娉婷而出,肤白发浓、仪容端庄,云鬟雾鬓间,簪着璧玉凤簪,得体端正。
与台下的王皇后相比,竟一时分不清谁才是皇后。
“臣妾向娘娘请安。”
苏和静敷衍地微微福身,而后转身让地儿,请了王皇后进去。
几日未见皇上,彧王帝桀愈发地面露病色,他靠在江沅腿上,阖眼、时不时地皱眉,似有身体不适。
而此时江沅正襟跪坐,偶而谄媚地牵唇冲着帝桀娇羞一笑,柔荑又抚上了帝桀的额间,替他解忧乏愁。
好一副和谐之景!
王皇后气得咬牙切切,握拳紧捏太子,一旁的男孩小声叫疼。
“额娘,轻些…”
王皇后换眸又瞪着他,不争气地甩开了手。
“皇上!臣妾有要事禀告!”
虽不愿当着两个妖姬面行礼,可此背水一战,迫得她什么面子里子都愿意放下。
王皇后双手扬起交合,以额叩首,待得承君免礼。
然而…
“唔…也是难为你在厚雪地里跪了许久。”
卧榻上的帝桀没有睁眼,语气懒散地似在讨论当日天气一般,毫无关切情绪。 王皇后叩首已久,手肘酸涩发胀,颤着身子微微起身,忍着不适,正了颜色,一字一句认真说道。
“臣妾握有沅贵妃企图弑君的证据,还请圣上明辩,不要因此妖女毁了沽国百年社稷!”
帝桀一听皇后竟敢口出如此大逆狂言,瞬间摆手停了江沅的动作,睁眼、墨瞳中一瞬间充了泠冽的寒,一扫往日的浊气,目光紧攥着江沅。
而此时江沅心理早有准备。苏和静告诉自己,区区一本《皇家密志》并不能冠罪于人。
面对皇后的指责…打死不承认就是了。
江沅起身下榻,躬身跪在彧王面前,面露肃然之色,朗声道。
“皇上!臣妾从未有过半分不忠,若有二心,青天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