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提高了声音,想要掩饰内心的慌张。又气又恼之间居然又抑制不住地想要大笑。
此时此刻,江沅感觉到太崩溃了,她双手紧捂住嘴,努力克制憋笑,那双笑盈盈的鹿眼无措地瞪着赵凌煜,却看得让人悲怜万分。
“江沅…你想笑就笑吧。”
赵凌煜的神态并未出现江沅想象般的嘲讽,语气平静地像是换了魂。
江沅转过身去,慢慢咧开嘴,可仍尽量用冷漠的话语回道。
“我知道你带我来这,无非是想给我施加无形的枷锁。我既贵为皇后,自然是需要挑起兴国重任。可是你赵凌煜早已把持朝廷内外,如今还需再多我一个傀儡皇太后又有何用?”
赵凌煜闻言并没有靠近她,而是在后幽幽地警醒。
“江沅,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人。有时候精明至极,可更多的时候蠢钝如猪。刚刚那番话你只说对了一半。”
望着江沅削肩窄背线条绷得笔直,赵凌煜敛眸收了几分张扬,举起那只仍留有少女沁香的手放在鼻尖清嗅,喉头不自主地上下滚了滚。
“你的软肋也特别多,所以…原谅赵某卑鄙,殉葬与离开,你只能选一项。而我的建议是,留下来,对与你我,都是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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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浑浑噩噩地回到了水晶宫,裴寂早已准备了一案的鱼脍等着自己享用。
没错,她现在没有什么好禁忌的,江沅狠狠地戳着鱼肉,再丢进嘴里用力咀嚼、吞咽,像是要将所有的憋屈、愤恨全都吞噬掉。
裴寂从旁陪着夹菜,默契地没再多问。
赵凌煜给了自己三天的时间考虑,若是她不愿意留下,他也会大方地送她离开朝阳城,可同时那百名妃嫔将会随着彧王的棺椁,生埋于地下…
“玉面阎王”真真可恶至极!
江沅坐在书案前,草拟懿旨,不管怎样她如今贵为皇后,凭借虚权也还是能唬出一些架势。
将凤印最后按于名上,江沅忐忑地叫来沐兮,让她带着懿旨去天牢放了那些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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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过去了,身后传来熟悉的惑音。
“为何不让我去?”
正当江沅于水晶宫内焦急徘徊,裴寂翻窗而进,摘了蒙面,边走边脱夜行服,走到水晶池边,露出健硕的后背,肌肉纹理线条利落,宽肩窄腰一瞬间隐没于水中。
江沅看着裴寂浑身赤条入水,仍下意识地回转过身,语气羞软、急切。
“你上哪去了?也不晓得查看周围有无旁人,便这么…这么入水。”
鲛人却不甚在意,搅动鱼尾,在水里游个畅快。
“又不是没见过,沅儿你又何必故作生分呢。况且…鲛人被捉之事今晚已解决,以后你随我离开,坦诚相见的日子多着呢。”
听见身后哗哗的水流声,江沅才放下心来转回过头来张望,但见水晶池里墨发摇曳生姿,裴寂仰面浮在水面,桃花眼轻佻睨着江沅,尽是说不出的风流。
这时,忠实丫鬟才着急忙慌地从外跑进来,口中还高声大喊。
“皇后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
江沅赶忙出去拦截了她,一把将她拉进来,裴寂为避嫌,早躲进了水底。
果然沐兮戒备地朝四周看了看,而后小声说道。
“皇后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
江沅闻言,无奈,心中不禁大翻白眼。
“你刚刚在檐廊上喊得人尽皆知的这句话,怎么到我这声音小了许多?”
沐兮又惊恐地捂住嘴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又犯蠢了。
待得江沅拉开她的手,“准许”她说话,忠实丫鬟这才小心地温声开了口。
“皇后娘娘,您的懿旨没管用,奴婢去的时候正准备宣旨,却发现天牢里的早已乱成一锅粥,原来鲛人先奴婢一步被人放走了。今晚天牢怕是要翻个底朝天找人了。”
沐兮皱着眉,表情略带沉重,自顾自地喃喃推理。
“究竟是谁那么大胆跑去天牢劫鲛?”
江沅听后瞬间明白了今晚事情的始末,她故作正色,推着沐兮离开了水晶池。
“用不上岂不是更好,不然…本宫又要再背一层绝世妖后的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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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池里,水波翻涌,咕咕噜噜地乍然起浪,一张雌雄难辨的容颜破出水面,魅惑地扬笑。
裴寂摇头甩水,望着江沅离去的背影,又是一个鱼跃扎进池水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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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江沅无梦、好眠。
第二日一大早,又是沐兮的大嗓门在寝房外高声叫唤。
“皇后娘娘!您醒了吗?有位皇考云嫔前来求见,奴婢现在能进来吗?”
这丫鬟什么都好,就是那大嗓门有时候让江沅头痛不已,无奈地捏了眉心,还带将醒的鼻音,江沅嗡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