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季长老?”
“您不是和宁儿回万剑宗了么,为何……”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被吊在半空中已经晕过去的郑苑宁。
“宁儿!”他焦急的站起身,一脸愤怒地质问,“季长老,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宁儿?”
而他身后的何静柔,眼中非但没有对女儿的担忧,反倒满是惊恐。
季辞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一挥手,把郑苑宁扔到他们身边,然后一挥手,把他们一同绑了起来。
他头也没有回地,朝着郑家最角落里飞去。
一息后,他看着破落到根本没有办法挡风的草屋,双唇紧抿,一时之间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慌乱。
是他面对高出自己数阶修为对手时,都不曾感受到的慌乱。
季辞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地走进了这座草屋。
里面是刺骨的阴冷之气,整间屋子阴暗无比,没有一丝阳光。
他看着木床上蜷缩成一团,只盖着一个破洞被子的身影,脚步停顿了一瞬,随即又坚定地,没有停留地走到了床前。
听着床上人慌乱的心跳,他单膝跪在了地上,眼中满是愧疚:“对不起,我来晚了。”
郑明月还以为又是郑家有人想拿她出气,蜷缩着身体等待拳脚的到来。
她没有想到,会听到一个温柔好听的声音。
她缓缓地从怀中抬起头,看着跪在床边的人,她无声地张了张嘴:“你是谁,为什么找我?”
季辞从怀中掏出岁玉珠,小心地系在了她伤痕无数的手腕上,声音带着颤意地说出了他们分别时的话:
“我来兑现承诺,来找你报恩了。”
郑明月看着手腕上的岁玉珠,怔愣了一瞬,曾经的回忆慢慢地涌上了心头,她有些迟钝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是……小可怜?”
“是我。”季辞一伸手,将一旁破了一个口子的碗拿到手边,把回春丹的一小部分化在了水中,温柔地扶起她,喂她喝了下去。
“从今日起,我会为你做所有你想做之事。”
郑明珠感受着身上的暖流,眼中的神情和他们初遇时一样的坚韧,她声音嘶哑:“我想要,强大到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季辞微微垂眸,遮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绪,但他的回答,却坚定的如同誓言一般:“好。”
伴着一片火海,季辞带着郑明珠离开了郑家。
应该说,从今往后,修仙界再也没有了这个郑家。
仙安峰。
看完全程地沈长寒有些疑惑地转过头:“所以,刚才是季长老发现自己认错了救命恩人?”
她不由地发出了一声灵魂质问:“怎么会认错呢?”
就算过了成百上千年,就算前辈变了一个样子,她也绝对不会认错前辈!
祁鸣为季辞想了无数理由,可是一想到刚才郑苑宁那幅柔柔弱弱的模样,他为季辞解释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他有些尴尬道:
“大抵是季长老……眼神不好吧。”
他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略显生硬地岔开了话题:“哈哈,其实只是季长老眼神不太好而已,万剑宗其他人……”
他环顾了一周,硬是没有找出一个能在天外来声下全身而退的人。
祁鸣有些僵硬地转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眼中一亮:“我们的简云泽简长老,那简直是人中龙凤,眼神极为犀利!”
沈长寒听到他的夸赞后,眼中再次带上了些许的茫然:眼神犀利?
这有什么值得特意拿出来夸赞的么?
难道是因为万剑宗眼神不好的人太多了?
说起简云泽,祁鸣滔滔不绝地夸赞道:“简长老天赋超绝,为人正直,心怀天下,是整个修仙界,唯三有剑灵的剑修!”
其他人也齐刷刷地点头。
只要不被天外来声盯上,不就是夸两句简云泽么,他们能把他夸出花来!
再说了,简云泽确实与人为善,几乎和万剑宗所有的长老峰主都交好,他们夸起来也是毫无负担。
最重要的是,自从他的弟子姜婷死后,他便再无收徒之意,所以自然也不会和他们争抢沈长寒。
于是乎,在这些人口中,简云泽就成为了一个天上地下难寻的大好人。
祁鸣听着众人对简云泽的夸赞,忽然想起了一百年前,万剑宗那个天赋不亚于沈长寒的姜婷。
姜婷天生剑心,自能拿起剑时,便已然领悟了剑意,再艰难的剑招,她扫两眼便能领会精髓……
在见到她后,他一直把她当成万剑宗的下一任宗主培养。
简云泽作为姜婷的师父,也为这个徒弟倾尽了所有,无论是失传的剑招,还是锻剑时需要的法宝,甚至还为她准备了无数的护身法宝。
他们当时还嘲笑简云泽一片慈父心肠,对这个徒弟保护的太过周全。
剑修,本就应该在风雨历练中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