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祗也不多言,当下替刘备诊起了脉象,又让刘备请出了甘、糜二位夫人,这二位夫人确实都是花容月貌,各有擅场,陈祗也是一一搭脉,然后向刘备言道:“有一些问题,要想询于两位夫人,不过涉及隐私,欲以笔黑代之,不知玄德公意下如何?”
刘备颔首,使人取来笔墨,陈祗写下了两张选择题目,嗯,只需要两位夫人选择答案就成,不多时,两位面颊微红的夫人终于告辞,退回了内室,留下陈祗与刘备,刘备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可是那握着玉如意把玩的手却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两眼期盼地望着闭目沉思的陈祗。
思量了一会之后,陈祗才余余吐气张目,看到刘备如此神情,不由得嘴角微弯,向刘备言道:“玄德公,二位夫人皆身强体健,并无生养之忧。”
“你是说二位夫人她们……”刘备先是面现喜色,不过,转瞬之间已然明了了陈祗之意,不由得神情微变,不过,终究是经历了无数大场面的人,当下笑道:“还请奉孝直言相吿便是。”
陈祗点了点头淡笑道:“玄德公不过是身体微有小疾,再加上时常过度劳累,酒肉无忌,若是能照祗之言,注意调养,辅以针药,三五月内,必有佳音。”刘备原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想那陈祗所言竟然出乎了自己的意料,喜欢得险些跳了起来,好不容易才按捺住激动,有些不太相信地道:“奉孝此言当真?!”
陈祗很肯定地点了点头:“祗如何敢欺瞒玄德公?只要玄德公能照陈祗之言,三五月内,必有佳音。”陈祗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刘备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陈祗的表情也没有丝毫说谎的迹象,再加上那庞山民年岁与自己相若,便是由陈祗施以妙手,而有子嗣的事他也是知道的。故尔,刘备喜极大笑,良久方歇,搓着手在室内转个不停,陈祗能理解他的心情,所以也懒得管这位三国雄主的行止,径直在一张白纸之上,开始将那斟酌好的药方录于纸上。待停下笔时,刘备已然坐到对面。
“此方名唤‘五子衍宗丸’,取药之后,皆细研为末,炼蜜为丸,如梧桐子大小便可。空腹时服九十丸,睡前服五十丸,温开水或淡盐汤送下,冬月用温酒送下。效力更佳,另外,希望玄德公在这段时间之内,修身养性,酸辣肥甘之物,最好是不用。”
“另外可着人打些野雀,煲汤之后,汤肉尽食,虾、甲鱼、蟹类、鳗鱼之类的水生之物,可多吃一些,对于滋补玄德公的身子,滋阴养精有莫大的好处。”陈祗说到了这,吐了口气。
“备当依奉孝之言而行止,不知还有何需要交待的?”刘备压抑住了脸上的兴奋,冲陈祗温言道。
“玄德公这些日子,房事一月三五次为佳,切不可多了,另外……其实祗还可为玄德公辅以针石,只是,祗乃庞德公弟子,学于德公门下,不可久离鹿门,所以,还请玄德公招一医工来,我为玄德公针炙之时,让其观摩,由祗告之其这套针法要诀,如此,以药物、膳食与针石相佐,玄德公再注意自己的情绪变化,便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获得最佳的效果。”陈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没办法,自己总不能为了拍人的马屁,连自己的学习都耽搁地,再说了,自己对于刘备的理解也不够深,而眼下刘备对自己虽然礼待,但是,谁又能知道他是不是看在子嗣有后的面子上,才如此做呢?
“如此,有劳奉孝了。”刘备听到了陈祗的叮嘱之后,在心中默默记下,正欲使人去传府中的医工前来,谁能料想,就在此时,门外去撞将出来一人,施了一礼之后:“主公,关将军有紧急公务,要面秉主公,还望主公速速前去。”
--------------------
“二弟回来了?”刘备凝眉微微一沉,旋及挥退来人,向陈祗苦笑道:“本欲留奉孝,奈何事务烦多,针炙之事,便暂且作罢,奉孝学业要紧,他日,备必去鹿门拜谒德公,到时,再与奉孝同榻而饮若何?”
“不敢请耳,固所愿也。”陈祗也知道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当下立定,施礼之后,那刘备亲自将陈祗送到别院之外,方看着陈祗离开视线,看着陈祗的目光之中,又多了一丝其他的东西。
陡然想起了一件事,招来一位军士,附于耳边低语了一番,那军士应诺一声,奔入别院之中,不多时,便怀抱一长条绸袋,奔出了刘备府邸,堪堪在府外拦住陈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