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攻在虐文世界搞钱 第150节(1 / 2)

疏离的关系恰好,之前应铉海看着他背影让他走人就很好。要是真的一个拥抱说什么爸爸这么多年错过你的人生了,路澄反而觉得肉麻。

    应铉海和路澄又说了一会儿客套话,什么这个菜好不好吃,那个甜点要不要再来一份。等吃得差不多了,应铉海终于还是说了起来。

    应炫海艰难开口:“我会给你一些瑞慈股份的……你也可以叫我爸爸。”

    路澄恨不得往后仰过去:“不需要。”

    他真的是一个倒仰,就差直接把椅子带倒,整个人转一个托马斯螺旋。

    “应董,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我不需要。瑞慈的股份很香,太香了,直接坐地收钱。”

    路澄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很诚恳的: “但我妈妈不叫云瑞慈,我妈妈是路瑶萍。她呵护我长大,她坚强勇敢,坚韧无畏,她做到了一位家长能做到的不能做到的太多事情。”

    “上次其实能说的,我都说了。我说了那么多,你还觉得我会对爸爸这个词会有什么好念想?不。完全是噩梦一样的词汇。但也不用可怜我。因为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应炫海看着路澄,他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可以读出路澄口中切割的含义。

    也能看出路澄的想法。

    那种“如果不是因为应彬不做人,即便我知道抱错的事情,我也半点不想改变”的念头。

    应炫海不知道路澄怎么知道抱错的事情,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路澄机警敏锐,摸不透看不破他的心思。这点倒是真的有点像他。

    他似乎可以在路澄身上感知出来亲缘,对着路澄是不舍得的。

    可应铉海,到底也舍不得养大的应彬。

    “我还是请你放过他。”应炫海开口的时候有些艰难。

    路澄笑笑:“他现在确实是很难生活了,对吗?”

    应彬把自己本名爆出来了。本来是要凭借着瑞慈太子爷的身份争光的,结果真的光了,底裤都被全国看见了。

    社会性死亡,走到哪里都有窃窃私语,除非出国。就算出国,还得远离华人圈层,否则这热闹总能被人提起来。

    应铉海当然希望应彬至少能留一口气,能钻进一点余地里,继续喘息生活。不至于窒息。

    路澄看着他遍布皱纹的眼角,和斑白的头发。

    啊,现在还想着让他好好活下去?

    因为还没到想让他死的时候,对吧。真相哪有您想得那么简单呢,偶然、巧合,都是必然。

    路澄此时却没开口,只回答:“不是我不放过他,是他不放过我。从始至终,都是他在纠缠我的。”

    应炫海对着路澄,服了软,像是年迈的雄狮对着孩子低下头颅:“我会约束他的。”

    “只要不打扰我,我不会再针对他。这点你可以放心,应董。”路澄又补充道,“不仅应彬不要打扰我,季柯丞也不要。”

    “那……就这样?”

    路澄看也没什么要说的了,就礼貌道别。

    “祝您健康,您也保重。”

    应铉海沉默着,坐在那里。

    直到路澄离开,他都一直坐着。

    玄烛账号上的《通天塔》和《垂死公示》被转移到询苍的账号上之后,询苍的作者界面一点进去,就是三本文。《通天塔》、《垂死公示》、《机械诗篇》,整齐地按着近代都市、星际战争、未来重启的时间线,排列在专栏里。

    漂亮、干净、梦幻,因为其中时间线交融往复的设定,被读者称之为“宇宙回环三部曲”。

    应铉海这几天,其实一直在看这三本,看宇宙回环三部曲。看到很晚。

    他之前只看这书的成绩,只关心这书被人夸赞。如今细细去看那些文字,好似真的靠近了作者,靠近了如今那个名为路澄的孩子。

    他一点一点去念那些句子。去读那些话语背后作者的性子。

    【没有痛苦折磨和血肉剥离孕育的孩子,它智慧增长到一种可怕的地步。亲情又算什么文学创作般的无效束缚?激光离子贯穿胸膛的时候,恰似昔日哪吒剔骨削肉。】

    【那塔楼吞噬进人命,可进了塔楼逆转时间,它又将活人吐出。仿佛口含生死的能力,叫人畏惧。怎能不通天?总有生来想谁去死的时刻。如今被生与赴死,只是一瞬间,复活与逆流,如今是现实。】

    【夕微平静地闭上眼睛。他在空荡消无的宇宙中,隐约幻听一声声泣血的呼唤。对不起,妈妈,我这被不甘支配号令的一生,从此步入荒芜。您见那万千灰尘中的一粟,妈妈,那是我。】

    应铉海似乎可以透过这些文字,去摸到路澄的灵魂底色,也觉得那文字灵气是妻子曾经的延续。

    只是到底,无缘无分,无法承认。

    如今看着路澄的背影,想着那些书中的妙言和文采斐然,觉得一直淹没在妻子人生后的小孩,抖抖身子站起,才发觉他早已长大。

    ……路澄。他不姓应,不姓云,不曾长于他们的怀抱。不曾含过金汤匙,不曾触过缂丝绸。赤着脚跑过泥泞沼地,走到他面前,退步,切割。

    他过往血泪如云烟散弥,字字句句是他的人生。

    路澄离开之后,头也没回地走向外面。

    他离开了昏暗空旷,处处装潢象征着富有儒雅的室内,走向车水马龙危机四伏的室外。

    危险总是危险的,但他生来于此,他不是温室里生存的藤蔓。

    他看见江鹤在远处,超大幅度兴奋地招手。

    路澄眉眼间雪意消融,快走几步,又觉得不够快,索性跑起来。

    像一只阳光下的可爱小狗,一边跑一边抖抖脑袋。

    “江鹤!”他叫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