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派出所的人才开着新面包车赶到。
燕长青直接摆出了被偷的酒:“这四瓶的市场价是二百块左右,这一瓶价格一百块左右的,都是只高不低的,加起来算九百块了,东西你们看过就行,人等着待会儿吃过饭就带走吧!”
来的都是熟人,大个熊启山和小王,赶到饭点了,总得吃个饭再走。
小王就笑了笑:“燕总还是挺有人情味的啊!”
这年头的盗窃罪基本是一千块左右判一年,燕长青只要多说一点,判刑就是肯定的。
不过他说的九百块,刚好差点,处于可判可不判的情况,多少是留了点余地的。
当然接下来要有公审大会,不管判不判,上公审大卡车亮个相是免不了的。
至于具体判不判,那就看情况,回头所里会问清楚,是一时财迷心窍还是惯犯——不过估计是财迷心窍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被抓后听说要通知派出所,人都吓瘫了,哭都哭不出来了,傻呆呆的在一间小黑屋关着呢!
燕长青不用说这些,小王也明白,所以才说他还挺有人情味的。
几人也没多客气,燕老板请客比较有特色,就是大伙儿一起去食堂吃,最多加两个小菜,酒的话是缸里舀的,想喝就喝也没人劝,吃的就是个自在。
吃着饭燕长青还有心情开玩笑:“熊哥,十八的姑娘一朵花啊!” 小王瞬间扭头对着空地,笑喷出来了。
说的还是那个给熊启山‘买来的媳妇’梅乐乐,那姑娘最终也没走,在劳动服务公司当临时工,学会用缝纫机之后,据说还经常给利用工作之余,做个鞋垫之类的小东西给熊启山送。
等发了工资,就更了不得了,隔三差五的买点小零食送过去,见没被拒绝,开始变本加厉,打听着熊启山值班的时候,给他做了饭送过去。
熊启山从一开始的拒绝,到半推半就,再到现在心安理得吃人家的饭……他们俩是没明说什么,但是别人都看出来了,现在吃别人的饭,迟早还得睡人家的床。
虽然那姑娘还够不上结婚年龄,不过现在也没那么严格,反正年龄是成年了——被救的时候才十七,现在十八。
为啥知道她年龄?
是有一天她送饭的时候,对熊启山说的,说自己前两天刚过了生日,现在十八岁了!
这话就很值得耐人寻味了,反正懂得都懂。
本来这姑娘悄悄说的,结果没想到派出所的房子老旧破,不但不隔音还扩音,连远在酒厂的燕长青都知道了。
熊启山只是嘿嘿笑。
以前被人提起他还要反驳两句的,但是现在都习惯了,反正他脸黑,别人看不出来他脸红不红。
梅乐乐那姑娘虽然憨了点,但是相貌还是可以的,就是原来皮肤黑了点。
不过现在工作了,不用像以前那样风吹日晒的劳累,已经女大十八变,反正派出所不少人还是挺羡慕熊启山这家伙的。
……
几个人开着玩笑吃着饭,那俩有任务也没喝酒,吃完一抹嘴,带上人就走了。
也就过了俩小时,小王就打了电话过来,说了几个人名。
然后燕长青就叫过来万厂长,把几个名字给他:“这几个都开除了吧!”
万厂长有些诧异:“这是?”
“知情不报的。”燕长青说道。“派出所那边的人问了,这几个人知道他揣着酒走。这种知情不报的人,不就是吃里扒外吗?”
“今天他们见有人拿东西不吭声,说不定咱们没发现的话,明天他们也开始拿了。酒厂容不下这种人,让他们走吧!记得通报一下全厂,让新来的都安分点。”
万厂长点点头:“好的!”
临走又忍不住感慨一句:“有些人就是不知足,有好工作还想更多,贪心害死人啊!”
燕长青呵呵:“这种人不是贪心,是蠢,不值得同情。拿几瓶低价酒他们还能卖出去,拿高价的,棉花厂普工一个月工资都不够买一瓶,就他们,能找到买的人吗?”
万厂长没再多说,出去准备赶人,顺便通告全厂。
……
冬至这一天,酒厂来了不少人。
姑姑一家,二叔一家,刚好在市场的原村民现商人们,总之离得近的都回家了。
现在大伙儿对冬至还是挺重视的,虽然在燕长青看来只是包个饺子,他觉得这里应该有说法,但是他年龄小,还是小学生,所以他也不知道。
燕长青和所有人打过招呼,到吃饭的时候,端着饺子就凑到了老爸身边。
燕大海看了他一眼:“我计划明年养鸡场再扩建一下,养够三千只鸡。你那边种的枸杞,我今年又给剪枝种了不少,就是结果不多,我想找个懂行的问问。” “那行啊!”燕长青点点头。“三千只鸡也不少了。那个枸杞的话恐怕现在不太好找懂行的,得到农校那边,看看有没有人懂。”
燕大海想了想:“那我回头去打听打听,也不知道请个师傅多少钱。现在养鸡场也不是多挣钱,一个月下来也就七八千块钱,刨除成本也不剩多少了。”
七八千这年头很牛了的,相当于几年的平均工资。
不过燕长青最近比较忙,听这话没明白过来,还在问:“最近鸡蛋涨价了?”
“略微涨点。”燕大海说道。“估计还要涨,所以我计划明年养到三千只鸡。”
燕长青这次听到老爸又一次强调三千只鸡,略微有点明白了:“那挺厉害的,三千只鸡啊,还得多雇几个人帮忙,以后我妈都没时间跑着玩了。”
燕大海收到了满意的信号,点点头,仿佛不经意地问道:“你那酒厂,现在挺火啊!最近经常往外边运酒?现在一个月能挣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