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都领了?”一众街坊邻居纷纷诧异。
卢婶子惊得半晌没话,看见梁远洲骑着自行车要走,连忙拉扯着人问:“你媳妇儿,该不会就是你上次来我这儿领粮票,带过来让我见了一面的那姜湘同志?”
“是她。”梁远洲笑了笑。
卢婶子气坏了,压低了声音小声骂:“你是不是傻,怎么不和我说呢?她,她那成分——”
“婶子,”梁远洲打断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强调道,“我和湘湘已经结婚了,夫妻一体。”
言外之意,说什么成分已经没用,他并不在乎。
卢婶子自然听出了他的意思,愣住,眼瞅着他转身又要走,没好气地把人拉扯回来。
“就算你们领了证,那也该是女方搬过来到你这边住,你一个大男人,搬到人家那边像什么话?”
三番五次被拉扯着没法走,梁远洲有点没了耐心,皱起眉,“卢婶,她住的那小洋房还是我租的呢,分什么这边那边?小洋房住着更自在。”
“真是你租的?”
“真是我租的。湘湘一个人住夜里害怕,之前没办法,现在能住一块了,我得过去陪她。”
“亏你说得出口。”卢婶子暗暗骂他,知道他急得很,没安好心。
但是两口子已经领了证,谁也说不了闲话。
更何况梁远洲这个斩钉截铁的态度,摆明了是要护着姜湘,卢婶子虽然不赞同,但也不会拉他后腿。
当着其他街坊邻居的面,她故意提高声音问了一句,“你小子,打算什么时候办喜事呢?都搬一块了,这事儿不能拖。”
梁远洲明白她的好意,笑着道:“不拖,下周挑个好日子就办。”
“那行,到时候说一声啊,我和当家的一块过去吃喜糖。”
“行。”
梁远洲骑上自行车,总算能顺利地离开大杂院。
就在姜湘哼着小曲,在卫生间开开心心擦澡搓香皂泡泡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咚咚咚敲门的动静。
“湘湘。”
姜湘顿住,下一秒假装没听见,继续低头搓香皂泡泡,小声骂:“滚吧,还想让我开门,住一块?想得美呢。”
不一会儿,门外的敲门声渐渐没了。
姜湘淡定得很,继续擦澡。
又过几分钟,她隐约听见悉悉索索不大寻常的动静,扒着卫生间门框,一脸狐疑地探出头发湿漉漉的脑袋。
就看见晕黄明亮的灯光下,一根弯弯曲曲的铁丝艰难地戳进了门缝,然后勾上褡裢扣,不停捣鼓转动,摸索着合适的角度……
不过片刻,啪嗒一声闷响,褡裢扣开了。
很快,第二条褡裢扣也被他撬开了。
姜湘亲眼目睹着这一幕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脑瓜子嗡嗡的,怎么会!
梁远洲推开门,扔了手里的铁丝,第一眼看见她扒着卫生间门框露出一颗湿漉漉的脑袋和修长脖颈,不由立马关上了门,
“湘湘。”他下意识走过去。
姜湘已经傻了,“你,你当初不是说,我晚上睡觉,只要把门后的两个褡裢扣都锁上,这样就算有人半夜撬锁,无论如何也开不了这道门!”
“是啊,”梁远洲勾着唇,“谁来了都撬不开这两道褡裢扣。”
“那你怎么能撬开?”这不科学。
“自然是因为我不是普通人。”
“…………”姜湘不想说话,扭头关上卫生间的门,“滚吧。”
然而关门已经迟了,梁远洲疾步上前,一只脚抵着门,直接踏了进去。
“湘湘。”他忍不住抱起浑身香皂泡泡的她。
“要命!鲨了我吧!”姜湘羞得手忙脚乱,一时不知道是捂他胡乱偷看的眼睛,还是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指。
“不许看,不许看!臭流氓!闭上眼睛!”
“湘湘。”
“不许,你给我滚出去。”
“…………”
不知过去了多久,姜湘艰难地洗完了澡,被男人抱上床,钻进绵绵软软的被窝时,她湿漉漉的眼睛都是红的。
梁远洲低笑,嗓音里透着餍足,一根手指戳她脑门,“湘湘,从头到脚都很漂亮。”
姜湘今晚的底线已经退无可退,被男人摁着从头到脚里里外外洗了一遍,该看的不该看的!
她恍惚觉得这一夜过得格外煎熬。
窗帘紧闭,天上的星星仿佛都害羞藏去了云层。
当一切停歇下来,关了灯,姜湘困顿地闭上眼,梁远洲睡在她身旁,在她额上轻轻落了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