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和他对视:“不知道。我没有讲,也没有监视,只是照顾你。”而且他和杨侑然其实没有恋爱,还处于微妙的关系中。
“那你照顾得很好,我也不跟我舅舅讲,我们悄悄谈。”杨侑然下巴搭在床垫边缘,眼珠像黑曜石一样。
江亦说:“好。”随即他关了灯,没有让杨侑然有机会捕捉他的神情。
杨侑然:“怎么就关灯了,我害怕。”
“怕黑?该睡了。”
杨侑然说不怕黑:“就是怕住这种酒店。”
江亦开了一盏夜灯给他,然后说晚安。杨侑然找不到话讲,应了一声晚安,闭上了眼睛。过会儿睁眼:“你睡了吗?”
江亦的脸被床头柜柔和的夜灯映照得眉眼温暖,头侧着压在枕头上。
杨侑然:“地上是不是不舒服啊,你要是想上来,我可以勉强同意的。你睡一半我睡一半。咱们也不会互相碰到。”
江亦闭着双目,睫毛深垂:“睡觉。”
杨侑然又被拒绝了一次,心里拔凉拔凉的,前男友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这么严重的肢体抗拒。
这让杨侑然想起上辈子,公司后辈想要资源而故意接近自己,杨侑然那时23岁,后辈19岁,刚从韩国回来。
杨侑然不喜欢年纪小的弟弟,所以委婉拒绝,不了了之。
后来一次酒局上,那后辈喝多了酒后吐真言“真要命,同性恋太恶心了,超哥让我去勾引杨侑然置换资源,说他可好勾搭了,跟谁都笑。我实在干不来那档子事,男人屁股有什么好干的。”
又过了段时间,杨侑然听说他跟了个大佬,成了双插头。
他对这种人极为不齿,为了资源和向上爬的机会,连性取向都能说变就变。心机深不可测。
杨侑然睡着了,江亦没有,他梦见杨侑然对他伸手,让他上来,两人到了一张床上,衣服不知怎么没了,杨侑然像玩他手指那样触碰他的身体,手指像油一样滑,手劲忽轻忽重。
好不容易被冷水压制下去的感官,被轻而易举地撩拨起来,泄得一塌糊涂。
凌晨五点,江亦皱眉进了卫生间,把内裤洗了。
他走出来,借着破晓的光看了床上的杨侑然一会儿。
杨侑然睡得很踏实,两只手抬起来抓着被角,睫毛很长地耷拉着,没有引诱的表情,显得十分纯净。
早上七点半,杨侑然起来直播,他没有吉他也没有面具,所以把手机搁在桌面上,对准自己的脖子以下,用备用机播放伴奏带。
江亦没有打扰他,肩膀倚靠在门边,用手机给他刷了几个嘉年华礼物。
听见杨侑然说“谢谢099”,江亦唇角有不明显的弧度。
早上十点,保险公司过来拖车,江亦打了电话,让他们不要碰后备箱的东西,给了自己的地址,让保险公司派人把车开到波士顿来。
随即和杨侑然打车回家。
杨侑然也在跟同学打电话,让人帮忙遛狗。
车程快两个小时,两人坐在后座,杨侑然说晕车,脑袋歪过来,靠在他肩膀上打消消乐。
他头也没抬地说:“我邀请你了,你点一下注册,我要背包格。”
江亦说好,杨侑然看他掏出手机,借着这个姿势看他的微信界面,给自己的备注居然是“陈教授外甥-杨侑然”。 杨侑然:“……”
杨侑然难以置信,打消消乐的动作瞬间停顿住:“江亦!”
江亦:“怎么?注册好了。”
杨侑然看见自己的消消乐提示解锁新背包格,但他没有开心的情绪,抬起头来,睫毛扫在他的下颌上:“你给我的备注怎么回事?”
江亦:“忘改了。”
江亦感觉他挨得太近了,呼吸就在脖颈上,头发贴着皮肤,带着痒意。江亦喉结咽了咽,说:“现在改。”
他当着对方的面,改成了“杨侑然”。
杨侑然没说话。
江亦把姓氏也删了,变成“侑然”,问他:“这样可以么。”
杨侑然比了个“ok”的手势,侧过身去靠着窗,继续打消消乐。
微妙的不爽情绪,和体谅前男友睡了一晚上地上的愧疚,相互抵消了。
江亦察觉到他的不高兴,侧头看着他。
杨侑然打了会儿消消乐,收到他的微信消息。
江亦说:“改好了,等下吃什么?”
杨侑然打字,面对面地回复他:“随便。”
江亦发了几家店过去。
杨侑然打字:“你选。”
江亦:“你现在这个姿势对颈椎不好。”
杨侑然嘴角扯了一下:“对颈椎不好的姿势多了去。”
江亦:“困的话可以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