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侑然在飞机上洗完澡,趴在了床上,和江亦手牵手平躺在一起。
透过舷窗,他看见黎明升起,最后因为太过疲倦,杨侑然趴在江亦怀里睡着了。
醒来时飞机正在横跨北太平洋。杨侑然把下巴搁在江亦的胸口,看见江亦闭着眼睛在呼吸,也不敢动,怕吵醒江亦。
于是他就那么注视了许久,这个角度里江亦的下颌线一览无余,下巴有些微没有剃的青色胡茬,摸上去刺刺的,充满成熟男性的魅力,而杨侑然的脸就很软,和江亦不大一样。
江亦睫毛垂着,半睁开,被他摸醒了。
杨侑然说:“我把你弄醒了吗?怪我。”
江亦指了指窗外,俨然没怎么睡醒,说:“气流吵,不怪你。”
杨侑然维持趴在他胸膛的动作,双手撑在他的腰腹上,慢慢起身:“肚子饿不饿,要不要起来吃饭?”
江亦说吃,随即一只手揽着他的腰把他拉下来,重新抱在怀里,道:“等下吃。”
江亦只要一低头就能亲吻在他的嘴唇上,但不是一记深吻,下巴带刺的胡茬挠在杨侑然的脸上,害得他笑着扭头躲开,随即被江亦翻身按在底下。
杨侑然下意识屈膝,抵着他的腿间,语气憋着笑,眼睛很明亮:“我忘了,江亦哥哥每天起床都这样。” 江亦没有被戳中的恼怒,嘴唇停留在他的脸颊上,慢慢挪到耳垂:“能做吗?”
杨侑然偏头:“可以是可以,我担心等下气流颠簸会断掉,这样我下半辈子怎么办啊?”
“我会小心,”江亦和他对视,去解开他睡衣衬衫的纽扣,动作到一半,旋即他转头,“门有锁吗?”
杨侑然看了一眼:“……没有锁怎么办?”
为了乘客的安全着想,飞机上的门是不带反锁的,杨侑然有点慌:“他们进来怎么办?”
江亦观察了一下房间,说:“不开灯就不会进来打扰你,我慢些,你小声一些。”
杨侑然点头,江亦把被子撩过来,盖在自己的后背,他完全覆盖了杨侑然的身体。
因为时区的关系,这会儿在北太平洋上是utc时间下午5点。
在夕阳将至的紫色和橘色交融的光芒下,杨侑然的脸庞和肩头皮肤都被渡上一层暖光,江亦注视他,并温柔地将他抱至腿上。
因为飞机颠簸,江亦提前结束。
杨侑然把嘴唇都咬红了,因为不敢像在家里一样放任自我,只敢用鼻音哭。两人身上都出了汗,杨侑然失去力气地挂在他身上,双臂抱着江亦的后背,下巴支在他肌肉分明的肩膀上,手指划过他的背肌。
江亦:“累了么?下次多久回来?”
杨侑然闭着眼:“大概要在洛杉矶待半个月吧,我除了下个月的演唱会,没有别的重要工作需要我一定回国了,但是要回家找你。”他慢慢睁眼,后撤一些脑袋看江亦,“我耐心不好的,不能离开你太久。”
江亦也不能,他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好像离了另一个人活不了的感受,因为经常会想杨侑然,他确实不怎么想分开。
“还要飞四个小时。”江亦看了看屏幕的时间,从他身体里出来,把东西摘了丢了,“休息会儿,起来洗个澡吃饭,就到了。”
杨侑然慢腾腾的点点头,枕着江亦的肩膀,继续又睡了会儿。
差两个小时落地,杨侑然起来冲了个澡,因为他们开了灯,空乘看见了,过来敲门,问他们要不要用餐。
杨侑然精神已经回来了,起来用餐后,终于在纽约时间的凌晨抵达洛杉矶。
江亦没有带行李,随身就一个护照和墨镜,穿了件羽绒服,他把杨侑然送上车,弯腰抱了他两分钟,就去赶第二程航班,飞纽约拿小提琴。
去年他来纽约参加学术会议的时候,在一家老店定了一把昂贵的手工小提琴。
因为他只是普通顾客,不是财阀也不是皇室,所以等待了较长的时间才通知他做好。
江亦不懂乐器,摸着手感和看着都像是好货色,制琴师介绍了很多,江亦都记下了,把琴装好背上,就去赶下一趟航班了。
因为他的航班没有ifi,不能和外界联系,所以江亦上飞机前,特意给杨侑然拨去了电话。
“我等下要飞很久,你发消息、打电话,我都无法回复。要在明天早上才落地。”
杨侑然说:“你怎么在纽约转机,这么久啊?”
“买了点东西,还有一个小时登机。”江亦坐在休息室的角落,问他,“见到奶奶了吗?”
“见到了……她人很好的,慈祥、博学、而且很可爱的。我现在正在帮她做果酱!她还有只年纪挺大的金吉拉猫,昨晚钻进我被窝里睡觉了,很可爱的。”
这位老夫人的好,完全覆盖了杨侑然对“奶奶”这个身份存在的恐惧。
不再是一个提起来,就是一脸愤怒抱怨的老太太了。
而是一个慈爱的,会做甜甜的果酱和泡英式红茶的贵妇人。 那些糟糕的记忆在杨侑然的脑海里慢慢被冲刷掉,换成崭新的、明朗的。
江亦飞了十几个小时后,航班落地。
杨侑然在睡觉。
江亦给他发了短信,背着琴走出机场,父母都来接他了,弟弟江威没来。
父母看见他一个人出来了,欲言又止地往他身后看了好几眼。
江亦说:“你们在找我对象?他没有和我一起回来。”
老爸松口气说:“那就好……阿亦,没有行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