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发现,本该消失于暗夜的怀玥从后山折返,依葫芦画瓢回到三楼,摸索一阵后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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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被陈欣警告闭嘴的学生们陆续离去。
夜色深重,黑压压的天幕垂下,如同蒙在所有人心上的黑布。
人都走完了,客厅里佣人战战兢兢擦拭血迹,头也不敢抬。
江璟和乔思、陈停云坐在沙发上,轮椅上的封淮在窗口处,祝睿和庄昕芸一言不发低着头站在旁边,至于包扎好伤口的宋虎与老徐几个保镖则默不作声站在沙发对面。
他们整整齐齐看着背对众人的陈欣和江宏海,大气不敢出一声。
陈欣:“时间算得很准,救护车过来赶回医院,李谦断裂的阴jing正好接上,不过他失血过多仍然昏迷。”
“就是……”陈欣欲言又止,犹豫会还是说,“江总,只是因为神经受损,李谦以后可能废了。”
黄金时间抢救还能用,可神经一坏,以后头都抬不起来。
李谦,彻彻底底成为了一个废人。
光听着,江宏海都觉得痛,他头疼地闭眼:“我知道了。”
沉思一会,他对自己助理说:“人是在洛水山庄出的事,把维明区那块地的项目给李明达。再,明天约他出来吃饭。”
说完他瞥向宋虎,语气质问:“我让你好好看着江璟,你就是这么看着的?”
宋虎有苦难言,想起事发前乱聊的事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听去,顿时心下大骇,猛地跪地后解释:“江总,那女人不知道趴在草里多久,趁我和老徐在抽烟松神的功夫突然跳出来,我们也没料到!”
老徐也跪下:“是啊江总,而且那女人点名要找李谦,这事就是冲李谦来的。”
两人解释其实也无用,归根结底他们太过松懈,错还是他们错。
没人想得到堵在了三楼入口,却没堵住一片郁葱的山林。
宋虎声音沉重,口吻笃定:“江总,那女人招招都是杀招,但凡动手就断骨,她绝对不简单,一定不是寻常人。”
“对!”江璟下巴疼得厉害,两颗门牙没了丢脸又丢人,现在只想杀人!
手里鸡蛋在淤肿上滚了滚后,他恶狠狠骂道:“我也觉得那女人不简单,在盘山公路找过陈停云,封淮也是她搞的,她是在针对我们所有人!”
陈欣皱眉:“你们怎么这么确定?”
封淮:“我们复盘过了,刚才我也让家里人查了来往这里的道路监控,监控显示她骑的就是v4机车,但是她很谨慎,从没监控的小路入的高速,查不到最初从哪里来。目前找不到那女人任何线索,能确定的就是身高。”
超过一米八的身高非常有标志性,都是女性,让人不多想都难。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不成是杀手?”陈欣声音迟疑,说出这些话她也想笑,又不是拍电视剧。
不过她想起一帮人。国际上有种人叫安全承包商,个个凶狠恶煞,部分承包商其实就是变相雇佣军,而另外部分会和政府或财团、富豪合作,专门帮忙处理难以解决的事。
封家家财万贯,国内外都有产业,曾经找过这样的人当保镖。
陈欣想了想,看向江宏海:“有没有可能是承包商?我们的产业对手不少。”
市面上有名的承包商队伍江宏海都认识,根据形容来看,他觉得并不是。 这里最轻松的应该是陈停云,事发时他和庄昕芸在私人影院看电影,完全没听到动静,刚知道的时候也是很惊讶的,回想那日他没被打,忽然觉得自己还挺幸运?
他看了眼始终低垂着头的庄昕芸,起身对江宏海说:“江叔,我能和我女朋友走了吗?”
大半夜被喊过来的江宏海本就不快,一听陈停云声音,他脸色更沉。
糟心事都是从陈家这小子开始的。
顺着陈停云眼神看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张熟悉面孔。
江宏海年近半百,身形不壮反而保养极好,黑色西装在他身上显现出阅历丰富的气场,长得虽普通但难掩长久身居高位的倨傲与冷酷,尤其是他冷笑起来,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先和我说说,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李谦身上穿的那是什么东西?”
回忆起那辣眼睛的打扮,江宏海就恨铁不成钢地瞪起江璟:“别告诉我你一直知道他喜欢玩这种东西。”
都说家丑不外扬,纵然江宏海曾经是李明达上司,现在是合作好友也不清楚李谦是什么样的人,只听说那小子小时候生母死得早,爹又不疼,从小被保姆带大就有点心里疾病而已。
私下里事放上台面,江璟这会儿更恨神秘女人了,他和江宏海关系并不好,刚才跪下还窝火着,当下梗直脖子点头:“我就是知道,怎么了?”
诚如之前所言,鎏金的圈子象征着上一辈的利益链圈。
江璟他们五个会和李谦玩多少有点这关系在,但根本原因就是因为江璟是个很叛逆的人,后妈和亲爹的话他都不爱听,亲爹嘱咐别和李谦玩,后妈叮嘱少靠近祁天阳,那他偏要玩。
“不就是玩几个男人?你们少玩了吗?再说李谦也就动手打打人,哪比你们?”江璟不屑地冷哼。
这话离谱得很,还有人在呢,怕老底被揭穿的陈欣忍无可忍喝止:“江璟!”
江宏海也感觉自己心脏病要犯了,努力吸气呼气以作平复。
须臾,他从封淮和祝睿口中了解了事情始末。
祝睿被李谦从天上人间买下,被强迫跟在他身边有段时间,算是在场唯一一个知道最多在场知道李谦事的人。
李谦小时在保姆身边长大,天生的性别障碍认知没有得到正确引导,并在李明达的只生不养下演变成极其严重的心理疾病。自认为是女生的情况下,性取向自然而然为男性,然而他这种爱好在常人来看就是变态,加上李明达痛恨自己唯一的儿子居然是这样的货色,毒打厌弃少不了,李谦就越来越恨男人。
正常人无法理解心态扭曲人的思维,李谦认为自己不够好看才没人喜欢自己,因此对好看的男人有一种诡异的执念,这种执念让他能从虐待他人中获得强烈快感。
祝睿很平静地坦言:“他的确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