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味着他身上味道,似乎很像前调橙花梨后调咖啡混雪松的一款香水,很清新独特不油腻,让人记忆犹新。
教完这傻大个,怀玥火速打车前往医院。
途中她分别收到了话剧课同学的信息:【怀南你又逃课?形体课逃两节了哦,形体老师说要给臧老师说呢】
还有庄昕芸的信息:【下午有数学小组的课,你几点去?】
怀玥头痛欲裂,去个嘚。
她、要、逃、课!
这个课,一点都不可能上!
*
怀玥赶到医院的时候,除了顾骁不在,四位齐了。
估摸着被家长从山庄揪过来的江璟和祁天阳还没睡醒,人蔫哒哒像脱水的大白菜,没精打采歪倒在病房沙发上。封淮已无须轮椅,蛋也不疼了,满面笑容,俨然一副有人比我更惨我就开心的鬼样,正神清气爽地给陈停云切苹果吃。
至于李谦,照理说他还不能下床,这会儿居然坐在轮椅上过来了。
一到,怀玥就看到这小变态压不住的唇角。
很显然,他也很高兴。
床上的陈停云就不高兴了,下身彻底瘫痪的他面如死灰盯着天花板,地上全是碎杯子残骸,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发了好大一通火,现在整个人死气沉沉像死神刚来一遭。
封淮第一个看到她,瞬间不知为何蛋疼了一下,疼劲过去,他咬着牙问:“你怎么来了?外头保镖怎么让你进来了?”
怀玥提着耗费两百大洋买的果篮进来,放好后说:“王助理让我进来的。”
她微微一笑:“他说陈同学一醒来就叫我的名字呢。”
王助理是陈述刚助理,提起这事他表情有点古怪,现在说完,五人表情也很奇怪。
尤其是李谦,他就像想吃的糖没吃着,以后都不可能再吃的熊孩子,拈酸沾醋说:“看来怀同学魅力十足,男女通吃啊。”
封淮:“……你俩?”
怀玥忽然懂了,真想敲开他们脑门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乱七八糟东西,深井冰吧!
撇开碍眼的封淮,她接过削得坑坑洼洼的苹果,边削边说:“我只是给他补习。封同学成绩也不怎么好,真可惜陈同学以后不能学了,要不我给你补吧?”
最近封淮老妈的确在给他找补习老师来着,提到学习仿佛杀他爹娘,拳头晃晃,“你少来。我就是从楼上跳下去,我也不会让你帮忙。”
怀玥微笑:“是吗?那如果下次你找我补习,学得不认真我要打人的哦。”
封淮笃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旁边的陈停云:“…….”
所以没人管他死活是吧?
终于有了点精神气,早把怀玥当成好兄弟的陈停云艰难出声,声音都在发颤:“怀南,我站不起来了。”
一语双关,他也在说自己爬不到高处了。
怀玥听明白,故作伤心地叹气:“没关系,坐轮椅也行。加油你可以的。” 江璟听笑了,人往沙发深处靠靠,有气无力笑:“寻常人都知道别戳人痛处,你怎么上来就戳他痛处?”
“那我要怎么样?”怀玥挑眉,一本正经地反问,“我要去练七八年跆拳道把凶手找出来打一顿吗?事情已经发生,我觉得陈同学就应该接受事实,勇敢地跨越困难,成就人生。”
“没错。”
陈停云附和,他身上不止有腰椎损伤,连肋骨也被踹断两根,现在浑身都疼,于是只能努力侧着眼看向怀玥,说话速度极慢。
“你们几个王八蛋当我不知道你们是来看我好戏的。只有怀南在为我着想。”
人只有走到绝境方知情贵,陈停云终于明白这个道理。
和上次打架时一样,他的这几个朋友面对他貌合神离的家庭,从来不会和他说你要爬上去站到最高处,他们只会取笑他软唧唧,连个私生子都不敢去干了。你看,一听他出事,不管身体好坏都要屁颠屁颠过来说着风凉话。
陈停云努力伸手挥动:“赶紧滚,我不想看见你们。”
一直在沙发里假寐的祁天阳忽然质问道:“不会吧陈停云,补习几天你脑子补坏了?”
他朝怀玥看来,毫不客气讥讽:“一个k班的垃圾,你当宝。我们给你联系国外医生你是看不见吗?”
这是怀玥第一次近距离见到祁天阳。
瘦削干瘪的身体套在宽大卫衣里,棕色头发还有点卷,显得他头大脚轻,整个人看起来很怪异,加上因为吸粉脸色憔悴,眼圈乌黑,原本偏美型的相貌一下子失去神采,令人不禁怀疑是不是纵欲无度。
没等怀玥回嘴,祁天阳拉起江璟起身,心高气傲地丢下一句话:“既然你这么喜欢怀南,那就让他伺候你。”
“滚滚滚!”陈停云又想发火了,奈何起不来,只能死死瞪着眼睛。
他们走后,怀玥假模假样安慰陈停云,相信他肯定有站起来的一天。
两人聊得不多,陈停云好端端一个正常人突然变成残废,家里再有钱那人生这一眼也就看到头了,他居然流下了眼泪,眼眶通红对怀玥说:“我以后再也不能玩滑雪冲浪攀岩,这种人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那就去死】——
怀玥到底没真把这话说出来,她咬牙切齿地想。
当时对别人做出那种事的时候,他有没有想过有这一天,有没有想过别人能不能活下去呢?
肯定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