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胚一个而已,处理鎏金时候一起收拾一顿。
扫了一眼散发浓郁葡萄香的酒,她没去动,双手放在后脑勺往凳子上一靠,实话实说道:“我说过,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这话反而挑起了顾骁的反叛心理,只见他优雅小抿一口酒,舔舐干净唇瓣上多余的液体后,悠悠慢慢笑了起来:“我偏要说,因为他们马上要死了。”
“…….”
这话着实恐怖。
怀玥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视线中,顾骁英俊面孔上浮现了实质性的冷意,脱口而出的话更是完全昭显了他对人命的漠然,尽管两人曾是他的朋友。
“这个世界由利益组成,它可以维持现状也可以打破现状。等我们到了国外,我会带你接触分公司,只有你自己坐到那个高位上,你才会明白权利不过是捞起利益的一个袋子而已,只有站得越高,你才能赚更多。”
他微微转过身,面向怀玥,举起酒杯示意她与他碰杯:“他们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不能在产生利益,而你,就是新的他们。”
怀玥最烦听这种垃圾话,放下手敷衍碰完杯,她没喝,握在手里慢吞吞发问:“因为那个什么史雁柔的事会影响到你们吗?”
顾骁身形肉眼可见僵直了,语气变冷:“你提这个做什么?”
她会怕他才怪,提起史雁柔就会恼怒,显然当时邮轮里发生了让他完全无法接受的事,怀玥双眼微眯,也许……史雁柔那又猛又傻的妹子直接破口大骂他硬不起来才会惹怒他的吧。
半晌,她终于把酒喝下去。
她想到顾骁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了。
想想就兴奋,怀玥忍住笑意,淡淡回道:“不是有网友猜测她已经死了吗,说得头头是道,说是被你们……”
她没继续说下去,但知道他肯定知道。
好不容易处理好伤口,结果立马爆出丑闻,v博还怎么也下不掉,就是瞎子都能看到那些愤怒激愤的发言。
果不其然,顾骁脸色彻底黑了下去。
当怀玥以为他要恼羞成怒时,他却又意味不明地笑了:“没错,她是死了。”
顾骁不仅直接坦诚承认,甚至翘起二郎腿悠闲地晃了晃,语气稀松平常:“那个廉价女人比你房间里的冰淇淋小妹还不如,我最后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他们几个人玩到就像一块脏抹布没法看了。”
“你知道吗,祁天阳最不喜欢她明明已经脱光衣服被羞辱到底了,还要高傲昂着头的样子,他每次形容她都用没脑子这个词。我倒是觉得她不仅没脑子,还贱。”
说话的时候,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明显浮现一抹快慰,随后他继续慢慢说道:“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不管她怎么冷漠,身体照样能分泌旺盛的水液。明明很享受被鞭打的痛苦,还要装出一副受辱的姿态,你说这样的人贱不贱?”
“不过杀人的可不是我。”
“我只是,用她最喜欢的方式玩弄了她。”
也许是和祁天阳一样觉得怀玥和他们是一伙的了,顾骁丝毫不遮掩自己的真面目,眼底浮着冷光,唇角勾着冷笑,在夜色中恍惚一只头顶魔角的恶魔。
月光忽闪,花香四溢。
顾骁轻笑一声,扬起眉头,吐出了最后一句恶魔之语:“每当她窒息的时候,她都会高潮,我承认,那个时候她倒是蛮漂亮的。”
“所以果然是你们,看来你们没处理好啊,这种事还能被爆出来。下次记得,这种比较高傲敏感的女生会写日记,如果再碰上要小心了。”自始至终很在意廉价两词的怀玥脸上表情逐渐褪去,麻木不仁迎合着他。
她眸光掠过椭圆形的酒瓶。
看质地材料很坚硬。
只要挥下去,现在就能把他头打烂。 实在无法忍耐他竟然用这种词汇给史雁柔贴标签,怀玥这次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纯粹是不爽,于是毫不犹豫仰头喝尽杯里红酒,伸手摸上瓶身,想要演一波撒撒气。
然而,才碰上瓶身,指尖传来麻痒。
怀玥面无表情低头,紧绷的心绪却忽然一松。
她的指尖,停留了一只不知从何处翩跹而来的小环蛱蝶。在她看过去一瞬,蝴蝶振翅高飞,在面前绕了两圈,挥动的翅膀幅度微小。
随即,它落在昏暗角落的一株纯白花朵上,月光悄然攀窗台而进,映亮它只有半截手指大小的羽翼,黑白相间的纵纹上浮着磷粉,冷光扫过,折射出彩虹般绚烂的光点。
这种蝴蝶是最常见的一种蝶,也是又一个不符合季节的物种。
靠近明舟岛的边境风大料峭,常年气候寒冷,小环蛱蝶通常会在6月出现,而现在是9月。
怀玥直觉感觉到它是在阻止自己,并且突然想起史雁柔的日记账号——扑火蛾。
一个神奇的联想在脑海中显现,怀玥尝试抽回手,原本安静呆在花上的蝶仿佛完成了使命,再度振翅,义无反顾没入了暗色之中。
怀玥忽地笑了。
莫天心女士以前说过:“宇宙是很浩瀚的,人的生命之所以奇妙,是因为永远不知道归处在何方。身体层面大脑神经一死,人就死了,可是精神层面呢?拥有着无数记忆感情的灵魂是不会死的,因为宇宙再浩瀚也拥挤不了那么多灵魂,所以我相信人死后会变成昆虫、动物与植物,生生不息循环,无声与后代共存。直到死亡次数圆满,记忆重置更迭,或许有可能再成为人。”
她以前是不太信,因为莫天心女士殉职以后,她什么也没看见。
可她见过了陵园中突然出现的反季节雪鸮,于是怀玥确认,从扑棱蛾子破茧成蝶的它和雪鸮一样,不管是否拥有着灵魂,但绝对属于亡魂的真切回音。
她也确认,它不仅是在阻止她,还在请求她千万别让他死得那么容易。
……
翌日晨间十点,威尔市御湖别墅。
“嘀嘀——”
楼下传来两声鸣笛声,同时床头柜上手机震动了两下。
刚从明舟岛回来不久的怀玥从跑步机上下来,抓起脖子里的毛巾擦了擦汗,气喘吁吁走到床头柜拿起手机打开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