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部队各种精良优秀的装备,没有执行高危任务时需要的高科技产品,没有侦查、战术与狙击手,她只有三把手枪,两把匕首,一柄刀,和所剩无几的三个电耗子及两个小型装置炸弹。
今天,势必有一场恶战!
深呼吸一次,怀玥平复心情,用随身携带的纱布胶带随便处理了一下肩窝伤口,然后摁下了摁钮。
随即,摁钮旁边严丝合缝的墙壁居然像滑门一样往两侧自动划开。
电梯内部墙壁生锈,角落里有许多碎石块和写有画作名字发黄的展示卡,还有属于推车轮胎磨蹭出来的划痕,看样子地下曾经应该是一个仓库。
还没踏入电梯,她就已经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危险气息。
地下只有一层,怀玥闭上眼,拔出枪上膛,进入最警戒状态后,摁下电梯键。
……
电梯下行很快,到达地下时整个电梯晃了下,电梯门缓缓打开。
明亮灯光丝丝缕缕渗进来,怀玥原以为会直面碰上敌人,没想到地下安静得可怕,根本没有一丝人影。 首先是一座高两米左右、披着红色幕布的雕塑或石膏像映入眼帘,左右两侧有不少大小不一的油画堆。
展厅前身是音乐厅,也许地下一层正是因为需要置放各种乐器,因此空间十分广阔,还有十二根大理石柱撑起七彩碎玻璃组成的天花板,如今一楼改为展画厅后,偌大空旷的仓库顺理成章成为了放置画作的仓库,边角处置放了许多布包裹住的油画。
顶上镂空雕花吊灯明亮,照亮右侧的实木阶梯,往上看去,四面墙被一圈柱状围栏圈出内置阳台,上面亦堆放了许许多多画作和杂物。
值得注意的是,左侧墙上有副油画,画上头发蜷曲的金发男子昂挺着背,站在一艘破败船上高举斧头,向身后密密麻麻的人群指引出一道不屈的意志。
怀玥眼色一深。
对上了,史雁柔描述过的碎舰者。
那被幕布盖住的应该就是日记中的缪斯女神了。
这里没有一个人影,却有很浓重的血腥味,想必这里出过事,看不到人不代表人不在,怀玥不可能贸贸然冲上楼梯,想了想,她还是决定走一步很险的棋。
这显然是陷阱,可是引诱物在哪呢?
她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右手牢牢拿枪,侧头看了眼被女神挡住的正前方,前方是四张临时拼起来用来制造粉的桌子,桌面上还堆放着许多培养皿与容器。
怀玥心中隐隐有不安,环视一圈,还是上前掀开了幕布。
红色幕布飞扬,缓缓落下,露出做出沉思姿态的披纱缪斯女神石膏像,她睿智而优雅,洁白而神圣,手撑在圆润下巴处垂怜地盯着侧下方,不知是否是在为有一抹染脏她的血色而哀叹。
因为一个人,被摆放在女神腿上!
小裴!
清市刑警队的小裴!
上回见面还腼腆和自己问好的小裴,年纪才二十七岁的小裴,此刻脸上毫无血色,他的脸贴在缪斯胸膛,脖颈处一道切口已泛白,眼紧闭,胸脯无起伏。而缪斯低垂的目光悲悯,似在哭泣。
怀玥牙关一紧,心中愤怒像火焰一样热烈燃烧,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还是来晚了!
小裴如此,更遑论其他人?
被人称为艺术女神的缪斯,曾经伫立在一楼音乐厅中央任人欣赏,如今却只能呆在地下与灰尘作伴,还要任由犯罪者将罪恶涂抹在她身上,英魂的血已被放干,徒留一具躯壳!
目不转睛盯着小裴惨白唇色,怀玥心知肚明这就是引诱物,却仍毫不犹豫上前准备把他放下来。
她内心还秉持着一丝希望,然而,当她试图把他拉下来时,一根绑在他袖口的铁丝瞬间绷直!
怀玥瞳孔猛地放大。
该死,居然是炸弹!
意识到这一点时,嘀嘀嘀的声音已经猝不及防响起。
不可能任由小裴被炸成粉末,她果断丢枪,不顾危险一脚蹬在石膏底部,用尽全身力气将人扯下来,嘀声越来越快,千钧一发之际,她抱住小裴的背迅速往左侧油画堆滚去。
下一秒,轰隆一声,以缪斯为中心,整个仓库瞬间地动山摇起来!
碎石乱飞,烟尘汹涌。
尽管速度已经够快,怀玥还是被冲击波击飞,整个人被掀飞撞向油画堆,直到背部狠狠撞上坚硬的画框才滚落下地。
撞击过程中,她的夜视镜被碎石膏击碎,镜片差一点点戳瞎眼皮。 表皮组织划破,血顺着睫毛滴落,模糊了视线。
怀玥顾不上浑身酸痛,胡乱擦掉血,暗骂一句爬起来,怒气冲冲甩掉了夜视镜。
可还没等她缓上一口气,与此同时,数道脚步声在渐渐散去的灰尘里越来越近,七个红点穿越白色烟雾,精准描到了她胸膛、四肢。
随即,将近二十个左右的持枪男女冲出烟雾,将她团团围起。其中七个是外籍,均穿了作战服,胸口同样有三角标志。
腹背受敌的境况下,她只好收回所有动作。
“看来你把海达尔杀了,有点本事。”普通话极其标准的浑厚嗓音响起,一个蓄着长胡子的中年外国男子拨开人群上前。
他胸前挂着突击步枪,左右双手各拖一只腿,半死不活的小海和小金浑身是血,痛苦低yin,却不得不让人像玩具一样拖拽。
身后长长两条血色拖痕差点刺痛怀玥双眼,她不着痕迹观察并迅速思考该如何脱身时,中年男随意把小海和小金往她面前一丢。
他轻蔑不已地笑起来:“至少比这三个厉害,这三个蠢得要命,简直是来送死。你们华夏警方未免也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