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留下准许, 书映风唇角微翘,默默补充:“是虚岁三十。”
说完, 他冲顾庭微笑点点头,满面春风拉开椅子在怀玥身旁坐下, 语气悠悠:“这才发现顾先生名字和顾骁亲哥名字读起来差不多,真是巧,你们年纪也一样。”
顾庭见他拿自己和无耻狂徒比较,脸色顿时更臭, 几乎是咬着牙反驳:“我实岁二十七, 谢谢。”
再说了, 和那种王八蛋一个姓简直就是侮辱!
怀玥:“…………”
这特么有什么好比的?
她都觉得要不是自己身体素质好,休息一夜立马神清气爽,不然指定被俩小气男给笑撅过去。
微微翻了个白眼,怀玥决定还是好好品尝鸡汤不说话。
“噗嗤。”对面卓飞扬实在没忍住, 一口鸡汤差点喷出去, 好险喷道对面的陈婉,连连说了几句对不起后, 大笑着拍了拍顾庭的肩膀。
“庭儿啊,这小子可比梵蒂冈那位只知道撒钱的家伙厉害,档次高上不少。”
顾庭人麻了,硬朗剑眉深深扭曲:“你可以别说话的。” “梵蒂冈?你说洛伦佐?”孙妃记起来了, 猎鹰国外也出过不少任务,洛伦佐是意利国某财团掌权人, 在一次撤侨行动上认识后,成为了他们的人脉之一。
书映风听到这个名字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帮陈停容收购陈家股份的神秘外国富豪,对方大刀阔斧花几倍价钱买下,豪气操作把路忠都给吓到了。
他心中顿时泛起一丝异样感觉,贴心给怀玥送上一张纸巾,状似不经意问道:“是搞陈家那个人吗?”
听言,怀玥只是看了眼纸巾,一边喝汤,一边随意点了点头:“嗯,本来想找你,怕被怀疑就联系了我朋友。”
陈婉兴奋的眼神在餐桌上转了一圈,忽然捂着嘴笑起来:“不止是朋友吧?应该说追求者。”
“没错!”卓飞扬是个爱吃瓜不闲热闹的性格,搁下调羹,冲顾庭挤眉弄眼两下,随即朝书映风看去。
他意味深长地说:“洛伦佐追我们豹姐的时候,想方设法追我们脚步,飞机跟着跳,丛林跟着跑,那决心真是苍天可见。我记得去年情人节,是不是送了一把钻石花?最顶上那颗据说价值千万。”
卓飞扬讲的兴奋,书映风和顾庭表情就愈发耐人寻味,两人哪能听不出这是故意暗刺,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尤其是书映风,他从这只言片语中窥见了独属于怀玥的一个截然不同的广阔陌生世界,内心不由地产生一股极其难言的情绪。
见状,卓飞扬更爽了,啧了一声继续说:“我们庭儿……”
“啪。”
突然,怀玥不耐烦地搁下碗打断了他。
“吃着饭呢,能不能别讲我不高兴听见的人名?你要是喜欢洛伦佐,你就去,反正他男女通吃。”怀玥面无表情扫了卓飞扬一眼,警告意味明显。
如果不是必须,她才不会联系洛伦佐。
那麻烦家伙根本就不喜欢自己,就是一纯粹慕强的显眼包,说明白点就叫受虐狂,自幼年被母亲虐待后产生了一种变态心理,极其喜欢冷漠强大的女性,他没有正常爱人的心理,仅仅只是享受被拒绝被虐的感觉罢了。
提起他就烦,怀玥开始下逐客令:“要么闭嘴,要么继续吃,再找我不痛快我一定打爆你的头。”
怀玥一冷脸,卓飞扬说不怕是假的,顿时蔫蔫低下头,默不作声喝汤。
陈婉和孙妃面面相觑,彼此心里都明白的很,怀玥哪是不痛快,分明是不想戳破那张纸罢了。
猎鹰十位队友从早到晚在一块,彼此之间是朋友也胜似家人,只是都是年轻男女,相处间产生点别样感情再正常不过。
可是他们身份太特殊,一来彼此距离太近,探索爱情的欲.望会随着逐渐缩短的神秘感很快消失,二来他们之间需要心无旁骛的合作,一旦涉及过多感情,危难之际冲昏头脑就危险了,因此猎鹰内部禁止成员恋爱。
然而怀玥身为部队里人人都仰望的标杆,其魅力不仅在于她本身的能力,也在于她冷酷无情,无差别对待所有人,这种如天上冷月难触及的距离感足以吸引所有人,不分男女。
毕竟,慕强是人的天性。
只是有些事吧,当面说开很伤感情,陈婉不着痕迹瞥了眼顾庭,从容舀起一勺鸡汤,慢条斯理喝着,语气淡淡岔开话题。
“昨天龙晨礼也在,是你叫过去的吗?你知不知道她今天早上连发几条博文把你和上官岱一起批判了,本来很多支持热心姐的人都开始指责你了。”
“没关系,我故意的。”怀玥当然看到了博文。
龙晨礼这颗棋子,为了上官岱,也为了自己。
换句话来说,为了热心姐最后的被抓让群众更好接受。
不出她所料,发酵一夜的爆炸案牵出的视频让广大网友陷入了更愤怒的境地,人们根本不敢相信鎏金下面居然有个制毒窝点,那些瓶瓶罐罐的用处在龙晨礼绘声绘色的描述下,广大群众似乎亲眼看到了学生在上面读书,犯罪分子在下面制毒的荒诞场景。
由着这股愤怒,无数网友字字珠玑,不断讥讽鎏金炸的好,炸的妙,炸的呱呱叫,甚至还有人声称热心姐就是他们的神。
这些评论最大化体现了人们骨子里对暴力和强者的盲目崇拜,龙晨礼想升职、想出名,火速就这一点立即开展了一场文字批判,随即引发了一系列自省热潮。 起床时,怀玥只是随便掠过一眼,看到了龙晨礼的博文标题——【浅谈热心姐:与愤恨共生,与火和复仇贪欲共焚的秩序破坏者】
这条百分之九十都是在批判怀玥行为的博文得到了很多鎏金家长的支持,已经有人开始联名上书要把她一起抓起来。
回想内容,怀玥无所谓地耸耸肩:“很文邹邹的话,看的我脑子发晕,但是里面有句话说的没错,和恶龙缠斗不知不觉也会变成恶龙,命运无常,一旦任由根深蒂固的兽性壮大,最终都是自掘坟墓。”
汤喝的有点腻,她端过粥,小口喝着,心平气和地说:“一开始我没忍住愤怒,打碎了封淮睾an,我觉得很爽,很多人也很兴奋,所以干脆让热心姐提前出现,随便大家崇拜,却忘记了这会让我愈来愈无所顾忌。”
虽然最初决定男装获取信息,女装搞事时,她和方天河说最后只要想个办法让热心姐消失就好了,但却也忘记了热心姐的存在会给社会带来怎么样的影响。
以暴制暴某种意义上可行,甚至没有错,可是她低估了人们对这种行为的潜意识推崇。
社会上的每一个人都看似体面、看似老实,实际上人性之恶难以想象,谁心中都藏着一头压抑已久的野兽,一旦越来越多人推崇,社会会发生怎么样的畸变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