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凌并不安静,一会蹦蹦跳跳地折一段柳枝,一会又弯下腰去摘花,摘了花他也不玩,而是小跑到师哥身边,不怀好意地要给师哥戴花。
师哥手中还拿着阿凌刚折的柳枝,看他又要帮他戴花,不仅没拒绝,相反还体贴地将头凑过来,好方便阿凌帮他戴花。
“好看。”戴完花阿凌往后退了几步,含笑盯着师哥看了片刻道。
“还有多的花吗?”师哥也不关心他戴了花是什么样子,反过来问阿凌要花。
“师哥喜欢?”阿凌愣了愣问。
师哥点头道:“喜欢。”
于是阿凌转身跑远,又从树下、路边摘了把野花回来,“给你。”
师哥笑了一下,“谢谢阿凌。”
“师哥要做什么?”阿凌好奇追问。
“秘密。”
虽然师哥说是秘密,他却没避着阿凌,当着他的面摆弄起来,不一会儿一条漂亮的花手链就编了出来。 “手给我。”师哥让阿凌伸手,“我帮你戴。”
阿凌没想到师哥要花是为了给他编手链,顿时眼神飘散,扭捏地伸出手后,结巴着道谢,“谢...谢谢师哥。”
“没有头绳手链不稳,等从镇上回来,我给你编条新的。”师哥低低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阿凌的头,“阿凌喜欢吗?”
阿凌原本只是结巴,这会脸都红了,“喜欢。”
“喜欢就好。”
戴了手链后,阿凌没再乱跑乱跳,瞬间变乖了许多,安安静静地跟在师哥身边。而师哥看阿凌这样,眼神担忧道,“阿凌怎么不去玩了?”
“有手链,”阿凌晃晃手,“怕掉。”
师哥失笑道,“掉了没关系,我给你做新的。”
“不行,我不想弄丢手链。”
师哥笑的越发无奈了,却没有再劝阿凌,只伸手牵住他的手,怕阿凌重蹈覆辙,又下台阶看岔了路摔倒。
清晨的山间鸟儿啁啾,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不刺眼的阳光穿过树枝打在地上,路西楼站在第三视角,看着阿凌跟师哥牵着手越走越远,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向往,觉得阿凌和师哥这样就挺好。
可没过多久,路西楼便感觉自己心情便变的低落,转而耳边响起霍青川的声音,“阿凌?”
梦境现实交织,相同的称呼相似的声音,让路西楼怔愣住,过了好半天才缓缓睁开眼,从梦中醒来,沙哑着声音说。“到了?”
“刚到。”路西楼脸色略白,霍青川担心道,“做噩梦了?”
路西楼下意识点头,很快又摇头否认,“没做。”
和从前做的那些梦相比,路西楼今天做的梦实在是太美好了,没有撕心裂肺的痛喊,更没有火光冲天,有的只是湛蓝的天空和温柔的风,路边的花草树木都为他们雀跃。
可正因为这个梦太美好,更衬得后面的梦不好。
路西楼不愿意回想梦里的大火和怎么都挣脱不掉的绳子,他讨厌永远在耳边响起的那道阿凌,拒绝去深想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管他为什么会做这个梦,路西楼都希望梦里的阿凌和他的师哥能够像他今天做的梦这样,没有生离死别,只有欢声笑语。
路西楼怕闲着会胡思乱想,回完那句话后便开车下门,走到车后面让霍青川打开后备箱,“我搬一下东西。”
看出路西楼不想多说,霍青川没有再问,应了声好后,便打开后备箱来帮路西楼搬东西。
路西楼原本还想回来好好收拾收拾的,可做了那个梦后,路西楼是一点心情都没了,等霍青川帮他把东西搬回房间,他就拿起衣服去洗澡了。
今晚还是早点睡吧,希望别再做梦了。
或许是祈祷有效,路西楼晚上还真没做梦了,一觉睡到自然醒不说,睡前糟糕的心情都变好了。
今天没有人上门委托,路西楼闲了一天,下午到点就打卡下班了,跟霍青川开车去了最近的花卉市场,准备买些花回去。
路西楼大学养过花,只是他是花卉杀手,养的花很少有存活一个学期的。但路西楼又是典型的又菜又爱玩,花虽然养死不少,养花的心却一直没变。
花卉市场人流大,霍青川没开车进去,怕堵在里边。
“买什么花好?”路西楼边走边问,“我想养比较好存活的,可我又想想会开花的,”路西楼脑中闪过好几种花的名字,又都一一被他否定,“月季就很好看,就是不容易活。”
霍青川笑道,“想养就养啊。”
路西楼哭丧着脸,“养死了怎么办?” “再来买。”
路西楼还当霍青川有什么妙招,才会建议他养月季,哪知道他会这么说,顿时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我再看看吧,要不然养死就来买,也太麻烦了。”
“也行。”
夏天天黑晚,虽然此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天空还很亮堂,夕阳染红了半边天。
路西楼边走边看两边的店,发现每家店的花都差不多,不过有些店的花明显看着要养的好一些。霍青川应完那句话后就没再说完了,安静地跟在路西楼身后陪他看花,路西楼兀自看了会,不仅没挑中心仪的花,相反还挑花了眼。
路西楼苦恼得停了下来,“完全选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