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问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可却只能发出零星的单字,“…唔。”尾音颤动,显露出几丝不露人前的别样的娇媚。
闻初尧把人抱在怀里,见此,喉结不明显地动了动。
过了好几息,补全了后半句,“没事了。”
殿外,月如玉盘悬于天边,浓云已散,华光如水。
……
待安顿好人,已是三更天。
太子的书房里特意为自己的两个亲信留有位置,从前有紧急事情的时候,三人也是这般宿在书房。
林晔善后完,正准备就在书房歇下,谁料才躺下,便见闻初尧脚下生风地回来了。
“殿下…?”他有几分疑惑。
对方瞧着竟有些…狼狈? 发冠有些歪,下巴处更是多了几丝可疑的红痕。
莫非…时值五月末,蚊虫竟已经这么厉害了?
还是…是有人暗算?
“殿下,您没受伤吧?”
闻初尧才坐定,就听到林晔来了这么一句,他眉头微挑道:“孤没受伤。”
瞥见自家好友犹疑的神情,他也没解释,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顺势抬手扶了两下发冠。
欲盖弥彰道:“…三脚猫的功夫罢了。”转头说起另一件事,“东宫的那个细作处理掉了?”
谈正事,林晔一下子便调整回了状态,“是。”微微颔首肯定,“张家的人。”
“孤的这个母后,还真是闲了,得空了便要来彰显一番存在感。”
闻初尧心底早有猜测,核实了自然也并不吃惊,又问,“那个小太监呢?”
语气的杀意森然,显然是不准备把人放回去了。
“还留着活的,等您的吩咐。”
闻初尧瞥他一眼,淡淡道:“杀了,随便放到哪个井里便是。”德太妃的手伸得太长了些,这么做也是给她一个提醒。
不要多管闲事,才能活得长久。
林晔冷静地点点头,面上神色如常,显然他并不是头几次处理这样的事情了,“知道了,属下这就去办。”正准备离开,又听到了另一个吩咐。
“查查太子妃,以及…今夜殿中的香。”
林晔一顿,从容不迫地点点头。
只心里在暗自嘀咕:看来,殿下还是…真厌恶太子妃啊。
他敛去神情,没有在这个方面多加纠结。
等人走后,闻初尧又独自静坐了好一会儿,喝了好几盏冷茶方才罢休。
……
东宫。
内室,金丝楠木高几上摆着青白釉梅瓶,斜插了几支海棠花,散发着幽幽清香。
支摘窗半开,细碎的光芒透过檀色的金丝篾帘筛进屋内,跳动在重重烟帐之后,映出柳殊泛着粉意的睡颜。
女子的雪肤娇嫩如新剥荔枝,颊上的一点红痕恰似白芍药花瓣尖的一抹艳色,晃的人心头一颤。
灯下看美人,当真是越看越美。
闻初尧兀自望了会儿,帮人把被子又往上拉了拉,接着才若无其事地熄了灯躺到另一侧。
女子轻柔的呼吸声似有似无,在静谧的夜里越发明显。
他不知怎的,又想起了片刻前,对方眉眼灼灼的娇媚模样。
自说自话,带着点儿迷糊劲儿,给人一种…娇怜之感。 闻初尧越想越觉得,他可能是魔怔了,不然又怎么可能步步打破掉那些早就设定好的框框条条。
半晌,似有些无奈地轻叹了口气。
他向来是个顺应自己心意的人,既然暂时舍不得杀掉柳殊,那便多留她几日也无妨。
就和之前一样…看看她还有什么招数。
还有什么…秘密。
但,秘密……
闻初尧不由得想起了昨日午后,柳殊与柳淮序温和交谈时候的景象。
他一早便知柳殊有秘密,从他们合作之初,到如今。
原先他是没有什么兴趣去探查的,只要对方行事乖巧,他也不会去越过这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