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1 / 2)

她一样样地列出来, 颇有点儿如数家珍的意思在。

柳殊听了这话,却是更长时间的沉默, 心下忍不住暗自腹诽:看来即便是另一个自己, 送礼送的也是这么……具有可操作性的大礼啊。

她忽地就安心了。

身子往后靠了靠,整个人放松地靠在坐椅上, “我与殿下虽说闹了些不愉快,但夫妻间,生辰向来是大事…既然这样,那今年我就幅画吧。”无功无过,胜在心意。

最重要的是……她也没那个心思给人搞什么大礼。

搞搞批发,是个意思。

思绪跑偏,柳殊不知怎的猛然想到了那副被送至承恩侯府的卷轴,霎时间,内心隐隐有几分波澜。

她有八成的把握,那幅画,她那个所谓的父亲怕是也只会打开草草观摩两下,撑足了面子,便会把其束之高阁。

至于里子…向来是不要紧的,她也从不奢求这些。

同样地,她也相信,柳淮序是看得懂她的意思的。

只是……她心里总是隐约有几丝不安。

把他牵扯到这样的事情之中,是否太过分了些?

可她也是实在有些走投无路了。

宫妃们的荣耀和权利皆是由丈夫赋予,换句话来说,她但凡有点儿什么大的动作,闻初尧定是一下子便能得到消息的。

她现在……其实也就跟待遇好点儿的鸟雀大差不差。

柳殊抬眼望向松萝,“刚好这几日有空,为殿下画幅画像,也能聊表心意。”

先前那次不欢而散后,柳太后倒也没再来找过她。

闻初尧被荣宁县主拖着,此刻正是她可以运作的时间。

她没做错。

数次暗示后,她这才堪堪定下了神。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商量着,殿门被轻轻敲了敲,荷陵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太子妃娘娘,奴婢把今日的药端来了。”

虽然柳殊与闻初尧先前就喝药一事达成了微妙的“和解”,但归根结底,她其实还是不愿意喝这药的。

正叹了口气,松萝已经快步过去开门了。

黑乎乎的药汁被端了上来,散发出一股独特的味道。

柳殊嗅了嗅,突然嘟囔了句,“这药怎么闻着跟越来越苦了似的…?”

松萝自端着药盏时面色便有一瞬的紧绷,她得了太子殿下的命令,次次需得盯着柳殊喝掉大半才行,不仅如此,每隔大几日,还会有专人来检查,如履薄冰地过了这么久,本以为柳殊身子见好能缓一缓了。

谁知……这药还是一次不落地送。

她用余光悄悄观察了下柳殊的表情,斟酌着劝道:“良药苦口,娘娘原先身子底子不好,早早喝了养好身子,以后便不用再喝了。”

“再说,健健康康地才能为殿下准备生辰礼不是?”

荷陵与松萝共事也有相当一段时间了,收到她求助的目光,登时也帮着劝了几句。 柳殊被这两人说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心里那一刹那的疑心便也徐徐消散了,“知道了,端过来吧。”她不喝,受罪的也就是伺候她的这些下人们,又有人盯着,既然如此…那还是喝了吧。

到底……少些折腾。

今日的午饭是柳殊素爱吃的一种宽面,浇头是笋片和瘦肉片,零星撒了许多绿油油的葱花和小菜叶,闻着便鲜美。

荷陵特意吩咐,让厨房将面煮得很软和,松萝晨间也跟着忙里忙外的,着人换了屋里的冰盆。

柳殊一口闷完那碗苦药,坐下来续上了两口面,才压去嘴里的涩味。

吃了两口,似是想到什么,往外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

荷陵刚刚从外头回来,偷偷瞟了眼柳殊,见她似有些好奇,脑子里灵光一闪,凑过来殷勤地帮她打起扇来,“娘娘可是想问殿下的行踪?”

松萝正在一旁布着菜,闻言,也稍稍放缓了点儿速度,分出神听着。

余光扫到柳殊大病初愈后的苍白脸色,心里很是有点儿不是滋味。

殿下平日里瞧着也像是对娘娘颇为上心的,怎得这几日被那个荣宁县主一喊,便就去了呢?

还是说……贵人们真的对这种表兄妹的关系更看重,重到能压过娘娘这位发妻?

松萝垂下眼,默默给柳殊加了筷她爱吃的酸辣擂椒。

兴许……吃点儿爱吃的辣味,娘娘的心情能好些吧。

柳殊一概不知她这两个婢女的玲珑心思,听见荷陵意有所指地这么提了一嘴,眉梢微挑,“他不是在与荣宁县主闲逛吗?”

这话听着实在太像是妻子因着丈夫与别的女人不清不楚而吃味,荷陵眨了眨眼,轻咳了两声,“前朝事忙,殿下哪有时间天天带着逛。”

太子与太子妃娘娘一路走来,她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曾经默默艳羡过两人的好感情,又被殿下专门提点过,如今自然亦是着急着的。

而且……看这样子,两人是还没说开吧。

不过若是说开了,太子妃娘娘说不定会气得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