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替他们说话?”宋寻肺都要气炸了,手指头戳着宋时归的脑袋,恨不得直接戳透,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长的。他狠狠剜了宋时归一眼:“要不是今天被衍清撞上了,你是不是还要一直瞒着我们?”
宋时归垂着脑袋不说话,唇角紧紧抿着,似乎有些生气。小朋友一侧头,直接藏到了褚衍清怀里,小声嘟囔:“哥哥好凶,不想和他说话。”
“那我们就不和他说话。”这回褚衍清连宋时归的眼睛也捂住了,他掀起眼睫看着宋寻,勾了个极浅的笑来。这笑宋寻认得,饶是外头青天白日的挂着大太阳,宋寻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个笑容他实在是太熟悉了,这些年来不知在褚衍清脸上见到过多少次。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他宋时归两岁那年,他第一次带着褚衍清回家见宋时归。
那天他本不打算和褚衍清一起回去的,可他绕小路路过学校的后巷时,清楚地听见了从里面传来的凄惨尖叫,紧接着就是一句闷哼,压抑着不敢呐喊的痛呼。他侧过头去看热闹,一眼看到被少年踩在脚下的狼狈男人,眼睛再往上,便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是褚衍清。宋寻顿时不觉得新鲜了,这些年来他不知见到过多少次这模样的褚衍清,笑里藏刀,刀刀致命。
此时褚衍清笑眯眯地把那人踩在脚底下,托着下巴瞅着人笑,眯起的眼睫里没有一丝冷意。
褚衍清的脚尖在那个人的头上捻了捻:“舒服吗?还要不要我帮你忙呀?”他连声音都温柔。
那个人估计吓得够呛,脸埋在土里看不清脸色,身子却抖如筛糠,拼命地摇头求饶。
褚衍清还打算说什么,抬眼却看见宋寻站在巷子口。他于是就忘了地上这个人似的,笑着朝宋寻走过去,和他勾肩:“一起回家?”
第十四章 分化期
毫无疑问,褚衍清是相当危险的人物。与喜怒都写在脸上的宋寻不同,褚衍清更像是隐在花丛中的毒毒蛇,还在对着人笑的档口,就能一口咬下去,瞬间便能致命。但令宋寻庆幸的是,褚衍清的这份绝情从未对宋时归展现过。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现在。
宋时归不知道褚衍清和宋寻到底是怎么处理的,但后来他转了学,从此再也没有在这个城市里见过郑聪。
在新学校里,宋时归始终是那个乖顺的宋二少爷,听话懂事,成绩也名列前茅。曾经那个叛逆跋扈的宋时归,好像彻底被掩埋在了时光里。
春天入夏的时候,是蝉叫得最热闹的一段时间,站在窗边就能收获一整段聒噪的蝉鸣。
宋时归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外头的蝉鸣叫得刺耳,他忍不住蹙紧了眉,却倦怠得伸不出一只手来堵住耳朵。
整个身子都像是灌了铅似的,坠得沉甸甸的,连眼皮都睁不开。宋时归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样的状态他有些熟悉,是分化期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