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宋家父母已经明了。宋时归这十五年都平安顺遂,从来没有出过任何意外,更不要提心脏创伤了,他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缓解这种情况?”宋妈妈追问道。
医生摇了摇头:“令公子的情况实在太特殊,现存药物都不适合他,不过我们可以初步判定这种疼痛的产生与他本人的情绪有很大关系,所以只要注意不刺激到他、不要让他产生过大的压力,应该能够减少这种情况出现的次数。”
出院那天,是宋爸爸亲自来接他的。
但上车之后,宋时归没见到褚衍清。他伸出手肘轻轻捅了一下坐在一旁的宋寻,低声问道:“衍清哥哥呢?”
“褚衍清?相亲去了吧。”宋寻正在看文件,头也没抬。他的语气十分漫不经心:“褚衍清都二十八了,你以为谁家都像咱们家一样宽容呢?估计他爸早就等不及要抱孙子了。”
相亲、抱孙子……这些字眼刺激着宋时归的神经,让他的心口处传来阵阵刺痛,脸色也变得有些白。他慌忙低头掩饰,不想让爸爸妈妈看到。
前排的宋爸爸听见了,哼了一声:“我们催你,你倒是听话呀,给你安排了多少相亲,一个也看不上……”
“我相亲干什么,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宋寻大喇喇地揽过宋时归的肩膀,“我觉得外头的omega都不如宋小乖好,我养他一辈子好了。”
“就算你想,时时也不愿意,谁要陪着你这个臭alha过一辈子。”宋爸爸挖苦起自己的儿子,一向是不留嘴的,“再说,我们时时就算要找也要找一个年轻帅气的,你已经是二十八岁的老男人了。”
“二十八怎么了,我就算到了四十岁,也比外头那些alha不知道帅多少倍!”宋寻不服气地嚷嚷。
“知道的你二十八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三岁小孩儿呢,就会大声嚷嚷,还不如时时稳重。”
宋时归也抬起头,白着一张小脸:“哥哥,你好吵……”吵得他心脏和脑袋一起疼。
宋寻本来想回怼几句,可瞧着宋时归那惨白惨白的脸色,只好闭上了嘴。
宋时归本来就白,但那是健康的白,像温润的瓷器,离得近了还能看见微微流转的细腻光泽。但现在不一样,从医院出来之后,他好像整个人都带上一股沉沉的郁气,拢在眉眼间,像染上病气的玫瑰,花瓣都耷拉了下来。
“你非要去上学吗?”宋寻皱眉看着车后座正准备拉开车门往下走的宋时归,眉头皱起,“医生说你应该在家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宋时归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带着很宽大的口罩,只漏出一双眼睛,瞧着更加羸弱。声音闷闷地从口罩下传来:“不去学校的话,要跟不上了。”
他答应过褚衍清,要考上褚衍清的母校——清大,那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名校,但他现在的分数连及格线都不够。
上辈子他为了完成这个目标,无数次看书做题到近乎昏厥。但那时他身体已经不好,看再多东西也记不住,最终只考了一个普通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