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咱们学校里,小伙伴们就算不认识各个老师,也都认得徐莳树,他是大名人。”潘垚随口应道。
“哦?”于大仙好奇,“为什么啊?是不是瞧那小子生得好?”
“唔,我记得他是长得不错,也不知道像了谁,尽挑着爸妈好的地方长。眉眼清秀,鼻子高高,个子也长得高。”
“怎么,你们小姑娘家家的,都瞧上他了?”
于大仙乐呵呵的调侃。
潘垚:……
她抬手,在于大仙腰间门用力掐了下。
“哎哟哟,疼疼疼。”于大仙皱巴着脸喊痛,“小祖宗,再拧咱师徒两个都得去沟里了。”
潘垚这才松了手。
哼,不正经的老仙儿。 生得好吗?
潘垚没有留意过,反正,是不如她们跳皮筋更吸引人啦!
“他是我们学校打铃的哥哥,大家都说了,对他的感觉复杂着呢,用书上的话来说,那叫做爱恨交织。”
潘垚眉眼一耷,转而深沉。
“上课的时候,大家都讨厌他,下课的时候,大家就又喜欢他了。”
反反复复,重复着讨厌和喜欢的情感,实在是磨人极了。
于大仙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
“你们这些娃娃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想以前时候,大家想要读书都没地儿读书,哪里像现在哟。”
似是想起了旧日时光,于大仙摇了摇头,感叹这日子,真是一年比一年好。
真是悔自己生得太早了一些,赶不上这好日子。
潘垚催促,“老仙儿,徐莳树怎么了?”
“哦,他呀,以前坐他阿爸的自行车,差不多也就你这么大的时候吧,他自个儿皮,还不懂得听话,两只脚没有翘起来,他爸一蹬车踏板,没蹬动。”
“说起来,他爸也是唬啊,蹬不起来自行车,他就手撑着车把,站起来用力的蹬。”
潘垚眦着牙,嘶了一声,眼睛大大又机灵。
站起来蹬,这事儿……听着就疼!
“后来实在蹬不动了,他停下一瞧,好嘞,原来是身后那皮小子的脚被车轮子卡了,右脚去了好大的一块皮肉。”
于大仙摇头,“啧,听说流了好多血,那疤老大了,卫生院的医生都说了,这疤啊,这辈子是都消不下去喽。”
说完,于大仙微微侧头,低头睨了一眼,满意的瞧见后头那两只脚丫丫翘得高高的。
很好,小丫头还是听话的。
潘垚摇头晃脑,“竟然还会站起来蹬……有一些爸爸哦,真是不懂事,他们才是最危险的。”
……
两人说说闹闹,很快便到了芭蕉村。
潘家门口,于大仙喊住了要推院子门的潘垚,“土土等等。”
潘垚的手还扶在院子门上,回过头,就见于大仙从布褡裢里头翻出了红包和邮票。
“明儿去镇上,师父再给你带个邮册回来,那李大煦说得对,现在的小娃娃喜欢集东西,咱们也集一个册子。”
“别以为小娃娃不懂,是人都势利着呢,别人有,你没有,就得被别人笑。到时啊,你拿着邮册和大家在一起玩,册子一亮,倍儿有面。”
“喏,拿回家收好吧。”
“对了,那猴子就别搁在册子里头了,回头耍丢了,想想都心疼。”
于大仙只要设想那一幕,就心疼得直啜牙花子。
哎哟哟,是玉带缠腰的富贵哟。 潘垚立在木门处,笑道,“就搁师父那儿吧。”
“我拿着作甚?”于大仙没好气,“我都这把年纪了,这东西不能吃不能喝,就一好看的。”
他嘀嘀咕咕,“还真应了你那九袋长老一说,它再九袋,再威风,也还是个乞丐。”
潘垚嘿嘿一笑,扬了扬红包,“那我给师父买好吃的,明儿去供销社,咱们也买个和周伯一样的黑皮挎包,要比他的还大一些。”
于大仙喜上眉梢,“知我者,土土也。”
……
时间门飞快,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三,家家户户拜灶君的日子。
灶房里贴上了新的灶君神像,甘蔗、橘子、豆腐、芥菜、灶糖灶饼,瓜果蔬菜凑一桌供奉,灶君口粘糖瓜,请他上天言好话,来年平平安安,顺顺遂遂的。
噼里啪啦的爆竹在村子里响起,小娃儿们凑在一处耍,跳绳跳房子,红领巾蒙着眼睛,玩起了摸鱼摸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