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垚掐了道手诀,瞬间,饺子氤氲成食物精炁,如一小团的云聚在仙人跑兽石像的旁边。
潘垚跳了下来,动作灵巧,手中汤碗里的东西都没有洒。
……
于大仙正好吃完一盘的饺子,瞧见潘垚手中的那一盘,筷子一探,夹了一个。
“正好,老仙儿我还没吃饱。”
欸,别吃!潘垚制止不及。
“呸呸呸。”才入口,于大仙便觉得不对了,这哪里还是饺子的滋味,吃起来就跟蜡一样。
分明是被享了供奉,里头的食物精炁全无,味同嚼蜡。
“府君醒了?”于大仙意外。
“没,我炼化了精炁,”潘垚给老仙儿斟了一杯热茶,“师父喝茶压一压,都怪你夹得太快,我喊都来不及。” 说完,潘垚又喜滋滋了,“是不是今儿的饺子特别好吃?我亲手包的。”
于大仙:……
他点了点潘垚的脑门,“我瞧是你这脸皮特别的厚。”
……
破五这一日送穷神,大家伙儿都不怎么走动,潘垚这才安安心心的将河磨玉的仙人骑凤雕刻磨光。
小刷子拿着,将神像上的玉屑扫去,再用一块牛皮抛光。
神像不大,差不多也就十二厘米的高度,上头仙人宽袖盈风,下头是凤凰展翅。
这块河磨玉的颜色也颇巧,上半部分是莹润的白,中间透一分青绿,下头则是火红之色。
如此一来,仙人着白衫,衣摆间有绿意点缀,凤凰的那一块玉质,莹润中透着鲜艳的红。
翅膀欲振非振,好像下一刻便要展翅飞天,浴火重生。
“我手艺真好。”潘垚拉了于大仙在一道,看着桌上的仙人骑凤玉像,不忘夸自己。
于大仙啧了一声:“土土啊,我瞅着还是像大公鸡。”
“凤凰!”潘垚鼓气。
“好好好,凤凰,是大凤凰。”
最后,还是于大仙退让了一步。
潘垚爬上小庙的屋檐檐角,将这雕刻好的仙人骑凤玉像搁在那尊残破的仙人跑兽石像旁边。
多瞧了两眼那没脑袋的石像,潘垚都忍不住替玉镜府君心酸了。
……
于大仙:“搁好了?”
潘垚点头。
小庙的空地前,于大仙看了一眼小庙屋檐的檐角,也跟着叹了口气。
“我还没有给你讲过,我们这一脉的传承吧。”于大仙问。
“其实,我们这一脉,和玉镜府君也是有缘分的。”
“没有呢。”潘垚摇了摇头。
说实话,她也很好奇,身为仙长的谢予安被害了,那后来又怎么成了玉镜府君?
只是,这毕竟是玉镜府君的伤心事,府君连自己是那被师兄剜去仙骨的师弟这一事都没说,她自然不会多嘴相问。
于大仙给自己掰了个花生,嚼了嚼。
“都数百数千年了,师父的师父……嗐,反正就咱们最早的那个师父,他最早以前就是个皮行的。”
潘垚听于大仙说过古,知道所谓皮行,就是江湖郎中,俗称卖狗皮膏药的。
以前时候,江湖中人各行其道,也有自己的暗号和黑话,按于大仙的说法,江湖人一般分为四类,叫做【巾皮李瓜】。 所谓巾行,便是算命、相面、测字这类的人。
江湖郎中,卖狗皮膏药的,叫做皮行。
表演戏法的,叫做李子。
跑江湖卖艺的,叫做瓜子。1
于大仙:“他就卖一些狗皮膏药,还卖一些毒丸子,像什么驱蟑驱鼠驱蚂蚁的,咱们这一片虫多蚁多的,这东西好卖着呢。”
“有一回,咱们老师父卖了驱鼠药给个老太太,那老太太不讲究,药了老鼠,那死老鼠也不埋好,还嫌山里的野猫多,晚上叫得大声,让人听了瘆得慌。”
“后来,她就故意丢了这死老鼠到山里。”
潘垚皱了皱脸:“啊,那猫吃了吗?”
“吃了,怎么没吃。”于大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