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便让人心头跟着放松。
翁志仙放松了些许心神,听小姑娘说自己是修行中人,跟着村子老庙里的老仙儿学习,能够看事,也就是俗称的迷信。
翁志仙挪了挪腰,又是疼得龇牙,刚刚吓到那会儿,他一动不敢动,这会儿人都麻了。
潘垚认真,“我真是小娃娃的表姑,咱们是姻亲,姻亲不骗姻亲。”
小姑娘说得认真,潘三金又是哈哈一笑。
“人小鬼大,就爱给自己抬辈分。”
潘垚嘿嘿一笑。
这当小娃娃的表姑,那肯定比当新郎的表妹来得威风啊!
……
一路说一路走,时间过得很快,周家村到小元村的那点距离在悄然地缩短。
远远地瞧到村口的那棵柿子树,翁志仙又舒了口气。 人便是这样,在自己熟悉的地方,瞧到熟悉的东西,心里踏实,心情便也跟着轻松。
更何况——
翁志仙瞧了一眼隔壁那辆自行车,这时候天上的薄云被冬风吹跑,明月又圆又亮,月色下,地上赫然有影子。
三个人一辆自行车的影子,一个都没落下。
翁志仙心里更放松了。
有影子,应该就是人了吧。
哎,就算不是人,他也没法子,这倒霉催的,也不是他想不倒霉,它便能不倒霉。
遭灾太多,翁志仙心都宽了,只想躺着任凭风吹雨打,要不是那纸皮太吓人,他都不说话。
……
翁家在小元村的村子里头,靠近祠堂方向,沿着村路一路往里骑去,倒是好寻。
按照a市这边的习俗,明儿一早,新郎和新娘得回小元村再办一场酒,主家是翁家,到时宴请的是翁家这边的亲朋好友。
因此,翁家今夜的灯还亮着,大家都在忙活,准备明天办酒席的事。
洗洗擦擦,还得将借来的桌子凳子打好,碗筷也得洗出来,新鲜的活羊活猪鸡鸭杀好,再烫一烫,过过水,明儿大厨师来做菜。
顺着动静,潘垚一行人来到了翁家。
“老三回来了。”
远远瞧见三轮车,翁志仙的大嫂许元英,也就是新娘子翁彩凤她阿妈嚷了一声。
今天出嫁的是亲闺女,当妈的都操心小孩,瞧着送嫁的老三,许元英迫不及待地就小跑了过来。
她面上带着笑,又带着几分着急。
“老三呐,彩凤那儿怎么样?婚礼还顺当吧,亲家公亲家母是不是— —”好相处?
话还没说完,许元英走近三轮车,就着月光,她将蹬三轮的人瞧了个正着。
不是她家那瘟老三,是个不认识的小年轻。
“你是——”还未问完,许元英似心有所感,探头朝三轮车后头瞧去。
果然,就见老三窝在那儿,呲着牙咧着嘴,一副受疼模样。
想都不用想,这铁定是又瘟了!
“妈,妈— —”许元英扭过头,扯着嗓子就喊道,“你快来瞧瞧,老三受伤了。”
“什么!他又发瘟了!真是一天天的就没个消停!究竟是惹哪路瘟神了也不知道!”
一道老妇人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担忧少,中气足。
潘垚探头瞧去,就见随着声音传出,翁家厨房方向走出一位老太太,她头发花白,齐耳长,两边都用了黑夹子夹着,利落模样。
这时候,她手中还拿着个竹漏勺,朝三轮车这边瞪了一眼,身量矮小,气势却足。
翁志仙缩了缩脖子,讨好地喊了一声,“妈— —” 潘垚也往她爸爸的咯吱窝里躲了躲,老太太一瞧就凶。
果不其然,就见老太太气势汹汹地过来,眼睛上下瞅着窝在三轮车里的翁志仙,想扭他耳朵,又怕下手太重,让人伤上加伤。
最后,又花钱又得搭把手的还得是自己,亏!不划算!
打量了好几眼,又剜了剜,老太没好气,手随意在围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道
“说吧,这回又伤着哪儿了?”
翁志仙尴尬地笑了笑,“腿和腰,应该是骨折了,车子翻到吉娃坡那儿的小沟渠,就把腿压到了,幸好遇到潘大哥一家。”
“车翻了?”老太皱了皱眉,才重复了一句,还不待继续说什么,旁边,听到这话的许元英就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