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兰思考勒死戏弄者的可能性,思考几息,被理智与死了又活了的良知打醒,他笑道:“姚公子看来气还没消。”
谢阳曜收回视线。
换作旁人,胆敢惹怒他后,又自伤求原谅,他早就割断对方脖子了。
对于谢阳曜来说,兰黛与其他人不同。
兰黛是唯一一个对他有救命之恩,被他承诺过负责,需要借助此人,他才能脱离危险的人。
以上三点,随便那一点单独提出来,都算免死金牌。
因此,即便处在暴戾之中,他也能强行压下怒气,不同对方计较。
只是这次有些奇怪,他不应当这样快消气。
往常,若是不用药干预,怒气要在心里积攒好几日。
或许此次这般快消气,与对方体寒有关,他靠近便觉舒服。
或许还掺和了其它东西,但这些东西,飘渺如云烟,来得太快,去得也太快,仅仅搅起一点涟漪,引不起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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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燥热彻底离开了。
天即将黑时,乌云翻滚,下起了绵绵细雨。
这是今年第一场秋雨。
树木摇晃,崖底温度降得厉害。
谢阳曜提前把盖木屋时,留下的一堆废木料,抱回了木屋。
这些废木料非常湿润,他升了火,把它们堆在靠近火堆的角落,而后朝窗户走去,打算把窗户关上一些,防止冷雨飘进来。
沈泽兰脸颊上的伤口已经凝固,他抬头看了一眼窗户,避开窗对着的地方,坐在火堆旁。
木柴烧得旺盛,溅起细微的火星子。
他感觉不到火焰的温暖,坐在这里,只是想烤柿子。
姚五摘回来的小柿子,虽然成熟了,但不甜,有点涩味。
沈泽兰瞧不上这样的小柿子。
每逢秋季,十月左右,东吴镇那些阿公阿婆便开始卖柿子,他们的柿子又大又甜又便宜。
他娘每次都会去买上一大袋。
沈泽兰尽挑着最大最甜的柿子吃。
吃不完的柿子,他就跟娘削了皮,趁着天气好,吊在树上,等着柿子风成柿饼。
家里做柿饼颇有经验,每次都能做成香甜软糯,染上一层白霜的柿饼。
分一些给亲朋好友,剩下的用瓷罐密封好,放在干燥通风处,慢慢吃,可以吃到来年春天。
沈泽兰拿起一根还在燃烧的木柴,从燃烧了一会的柴底,刨出一些火石,起身拿来小柿子,往火石上放。
谢阳曜坐回火推旁,便见沈泽兰一脸认真,把小柿子按大小,放在火石上,整整齐齐排了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