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他们用传音对话,旁人探知不到。
我假装不在意地寻摸了一会儿,挤进那群合欢宗的辟谷期中,恰好坐在了那个玄清宗的白毛剑修对面。
嗯,虽然不知道季今楼打算说什么,但是这都不妨碍我欣赏美人。
2.
赵绯温和道:“怎么啦?”
季今楼顿了顿,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移动,却很有一种意有所指的指向性:“……不像你的风格。”
赵绯耳根微红。他轻轻后抬足根,铃铛清亮,道:“很奇怪么?我特意换了一套衣服搭这个铃铛呢。”
他赤足踏地,足弓柔韧,一身轻薄红缎,戴金穿银,发丝半散,长辫坠蝶状发扣。
季今楼:“……”他忽然弯唇,笑意却不达眼底,“白露她喜欢这种?”
赵绯察觉到了他语气里的讽意,也知晓这不怿是冲着白露去的。
他心里叹气,估摸这两人那积年累月的破烂账又被翻了,于是不露痕迹地偏了下心:“你也别这么说呢,她分明是好看的都喜欢。”
“包括这位小剑尊?”季今楼笑笑,他们都能发现白露做的小动作,她偷看白毛剑修的行径那是一点没遮掩,“师兄,你心真大。”
赵绯:“……唉,扎心了。”
“我也没办法呀,”赵绯无奈,说完一句,目光如炬地看着季今楼,“你可要帮我盯着点,有异动随时通知我。”
季今楼冷笑一声,抱臂上观,移开脸。
“我才不看她。”
赵绯:“诶?”
哪里怪怪的,说不上来。
3.
我的身心都被这个小白毛吸引住了。
我因为一些说出来不是很光彩但是在合欢宗还算正常的原因修炼速度很快,跟我差不多批次的修士,资质好的那些基本是辟谷期。
所以我遇到的辟谷通常是师姐师兄。
但是这个玄清宗的剑修给人的感觉就很年轻——估计只有一百多岁。他的眼神很透彻,雾色水蓝若寒冰,像没有经历过几番生死的。
要么是被保护的很好,要么是没怎么经历过初法时代。
我开口打破沉闷的气氛,笑吟吟道:“我道号白露,道友怎么称呼啊?”
洁白的眼睫掀起,他静默片刻,思忖后答道:“……娄续。”他又默,补了一句,“叫我娄续就好。”
我想起来了。
我惊讶道:“你就是小剑尊啊!”
4. 修真界有两位大佬,是初法时代的两个化神。一个是魔尊不夜天,死在了仙魔大战,一个是仙尊清慈,在战场飞升。
清慈仙尊她有叁个徒弟:一个大徒弟,突破化神后继承了宗主之位;一个丹修平时没有啥消息,但跟扶贺交情不错;一个就是小剑尊,据说仙尊飞升的时候他才十几岁。
之所以叫他小剑尊,是因为只有他继承了仙尊的剑法。毕竟剑尊是个头衔嘛,就这样半是揶揄半是期许地落在了他身上。
而我知道的东西要多一点,震惊而感慨道:“你就是那个仙尊留给你的金丹被季今楼吸收了,仙尊遗落的剑被季今楼给剑了,明明是亲传弟子但是只能拿叁手货的那个大怨种啊!!”
娄续:“……是。”
我激动无比,终于找到了一个跟我一样狠狠吃过季今楼的亏的人,一下子惺惺相惜,也歇了刀人越货的心思。
“你放心,师姐会好好保护好你的。”我打包票,“遇到什么事,打不过咱也能逃。”
良久,娄续静静地看着我,咬肌微动,犹豫后,思来想去,选择了道谢。
嗓音清冷若冰水初化:“多谢。”
我笑道:“你好高冷啊小师弟。”
娄续琉璃剔透的眼眸半垂着,语气平淡而笃定。
“我,很开朗的。”
我:“……”
季今楼:“……”
叁位辟谷弟子:“……”
行吧。
5.
出发前,我们出师未捷身先死,一伙人死在了选择交通工具的最最最起点。
理论上来说,两个金丹四个辟谷,基本上在千秋界可以随便横着走了,而且在这里的都是亲传弟子,也都不赶任务。
那么,为什么不享受一下公费出游的快乐呢?
为什么要为了是坐一时辰要花掉六千灵石起步的方舟还是坐一个时辰花掉六百灵石的灵船纠结呢?
七天到和叁天到青云谷有什么区别吗?
我心里很摸不清他们到底想干嘛,在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提出了我自己的一个小小疑问:“请问我们这些开销是谁付钱呢?”
那位辟谷的师姐露出了理所当然的表情:“大家平摊啊。”
……什么。
什么居然不是公费吗?!
我企图唤醒他们的理智:“可是可是,我们一单才一千灵石……”天呐我居然敢用“才”来形容一千灵石!
而且一千的是我金丹,你们是五百啊!醒醒!谁做任务还倒贴啊!
师姐:“哈哈,出来玩哪有不花钱的呀。”
我一口气差点岔掉,心里默默流泪,实在没有资本打肿脸充胖子,只能暗中观察局势。 6.
娄续很明显跟季今楼比较熟悉,两个人都坐在了接近亭角的位置,安逸地边缘化。
娄续的视线远落在我们这里,应该还是在听的,只是没有任何参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