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人往还问讯时,却见远处一怕清啸,树冠顶上又晃出一人来,众峨嵋弟都得眉间一皱,便是沈绮霞也不见例外。张入云抬头看去,远来也是位老相识,当下忙抱拳与其请教道:“刘师叔,多年不见,入云给您老请安!”
不想来人,却开口道:“你这班小辈,出门就知道贪玩擅离职守,如今我等已在灵山脚下,太行夫人随时会开府,我可不比汪剑秋随和,小心回去告诉各家师长和掌门,罚你们一年不能下山!”原来,来人却是东方文宇的师傅刘乘风,想是经此远行,峨嵋众小由他带领,他在此地也已等候了一二日,但太行夫人总是不令往见,正在不乐,见门下弟忽然离了职守,均自不见,他虽人物也不算恶,却不似汪剑秋那般随和,唤声作啸见众弟竟不立时作答,已是有些见怒,再见竟在这万里之外见得他平生不恼恨见的张入云,其心里嗔恶自是可想而知。一时也不做答理,却将众弟都数落了一遍。
祥草自是不知这些长幼尊卑的道理,但见来的中年道长,一上来便将一旁好心的姐姐也数落了一遍,不由指着道人鼻说道:“坏人!坏人!”却赶紧为叶、沈二人将其嘴巴堵住。
果然刘乘风已然了怒,指着祥草道:“这是哪里来的野丫头,怎么一点规矩也不懂?”
张入云忙上前一步道:“启禀刘师叔,这祥草小姑娘是小侄携来的,但却是受了脑伤,心神不大对,一时妄言冒犯,还请您老人家别见怪!”
不料刘乘风却嗤着鼻道:“我没问你!绮霞!这小丫头是个怎么回事!”
沈绮霞见自己这位师叔脾气实大,虽觉好笑,但还是端声回禀道:“禀师叔,确如张师弟所言,其余的,我们也还没问到,不过这小妹妹身体确是有病,还望师叔能让这小妹妹先留在大伙身边,绮霞也好为其安心诊治一番。”
刘乘风闻言不乐,但到底口中还是道:“我就知道和这小在一起的,就没什么正经东西,不过……。”
可这边张入云可不似数年前那般好心情,尤其刘乘风语及祥草痛处,一时是将他惹恼,脑中想也不想,便已高声道:“刘师叔!您这是什么话,不肖张入云虽然不肖,但这祥草小姑娘与您老有何相犯,怎能当您这般言语!”
刘乘风也是个着了火随时要响的炮竹,当下见张入云竟敢与自己争辩,立时便已跳了起来道:“你这臭小,几年不见还是当年一般的目无尊长,蛮横样!今日一见便敢来顶撞我,我可不似汪师弟那般呆傻,上一回雷音洞一役,养了一年的伤好的利落,沈师侄被你害的眼睛险些都瞎了!你小就是个大霉星,和你在一起就落了不好,这小丫头心智不好便是一例,不然好好的不落谁手,却正巧让你撞上!”一席话说的意气纷,连唇下两缕长须都为其捋直了。
而张入云闻得这般话,心里却是大惊,忙回与竺十八求证,果然其人已是低了头,在一旁默然点。再看沈绮霞时,却见佳人只是笑笑,又柔声道:“张师弟不必在意,当时为师弟丹药仙草治救及时,已是再无碍了,还为此绮霞目力远胜从前,算来倒是因祸得福呢!”
可张入云此时已然想起当日沈绮霞为毒血将眼睛浸瞎时的惊恐万状,心上已是虚了,当下转身与刘乘风赔礼道:“万般事,确是入云的不是,方冲撞还望刘师叔大人大量,不要介意。只是这小姑娘确需人救助,入云一介男,常带其身边实是不方便,还望师叔大量收留!还有师叔方多少话里有些不严紧,还望不要再加罪祥草!”
刘乘风正为张入云服低,有些意,不料他话风一转,又变回了从前,一时唇间喜色又化了嗔恼,当时黄眼一作,便又骂道:“嗳呀!我看你这小是逆性难改,刚好一小会儿,就又重萌故态,教训起我来了!”说完想上前教训,但又知道张入云近年来功力大进,不得,只好又是一阵数落。好在峨嵋小辈常见惯如此,好言相劝一番,终将这位师叔大人劝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