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夫人这句话虽轻,可听在众门人耳里却如击了一声惊雷,沈、叶二女自是一声惊呼,便连其身旁的姚花影也是闻声周身一晃,而其身后蒙面的女见状却是行前一步将其扶止,姚花影受其携带,立时便驻了身,但满眼还是惊惶失色,但一时却又不得作。
而太行夫人见峨嵋三位弟听闻自己要断张入云足筋,已是各自取了兵刃在手,于其身前护持,也是同一时刻恼了色。正待开口,却见刘乘风已是抱拳道:“还请宫主息怒,虽说孽徒不堪,但这张入云与我峨嵋上代长老甚有瓜葛,以贫道意思,令千金今番似受了不小的惊吓,不如还是暂切将这孽徒押送宫中监下,等小宫主心神恢复问清楚了再做定夺,如真要是这小不知死活,做出甚好歹,我峨嵋也绝不敢循私,到时全凭夫人落。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刘乘风不知自己一时不意,竟说中了坐望峰一桩隐秘,这祥草小宫主在为人拐带之前,便已失了心智有半年之久。太行夫人为守隐秘,同时也为护自己颜面倒不能当众说破,一时间正有些犹豫,却听身旁姚花影已开口道:“启禀宫主,峨嵋刘师叔所言确有其事,这位张师兄为峨嵋上代长老记名弟,其心性不至如此不堪,其中或有蹊跷也说不定,还请宫主能暂时将其收押,待日后将事情审问明白再做计较也不迟!”说话时,其身后女也在一旁点,姚花影见之大喜,忙又道:“家师姐也是如此意思!”
果然太行夫人待姚花影与其同门不比众人,她本就知其事究里,方不过是性高,想趁势将张入云重残出一口气心头气而已。今见两派门人俱都求情,而自己也有求人之处,虽是面色不悦,却仍是将手一挥道:“即如此,就依众位所言!”又对飞猴叱道:“还不将这人押了下去!”
众猴闻言心喜,已是纷纷跃身而至,待提了张入云衣领就走,却已为沈绮霞扬臂挡住,那猴儿性暴,见竟敢有人阻拦自己,立时便起了性,周身水油也似的皮毛尽皆倒竖了起来。不想沈绮霞倒只是笑着与其说道:“我并无意相阻众位,只是有些小事与我师弟交待,还请诸位稍待!”沈绮霞说话时,面带微笑,语声轻和,面庞竟隐隐带了些莹光。柔光拂撒之下,平日那般凶恶的异兽,即时便止了声色,且还当真退至一旁等候。
正在太行夫人惊愕之际,却见不可思议的却是沈绮霞已自在自己两重缚妖索之下将张入云腰间皮囊与腕上金镯齐都解了下来。一时再见张入云与其轻语,那女弟竟还脸上带了些羞红,探手将少年怀中一副红绫也都尽取在了手,待诸宝落手,齐归入宝囊内方与群猴点示意。那三只飞猴此刻倒听话的很,受其佛光熏染,却改了平日戾气,轻了手脚将张入云提起,跃至空中,径自向空中飞去。
太行夫人先时还为沈绮霞心细,看出自己有思谋其乾坤镯的意图,而先行将张入云一身法器尽皆解下。可待后来见对面峨嵋女弟,竟可从容在自己缚妖索重重禁制之下,如遇无物一般,将宝物取在手里。已是改了气恼为惊讶,至此时知自己将沈绮霞瞧的小了,不料她一身功力竟还在叶秋儿之上。太行夫人本就爱,此刻心中称赞,不由开口道:“你这孩叫什么名字?小小年纪竟修的护身佛光,峨嵋一门二代弟只怕该以你功行为第一了吧!”
沈绮霞见夫人见问,忙持了晚辈礼数答道:“晚辈沈绮霞,只为早入门几年,为家师提拔方授了弟这护法神光,还远未提炼的精粹,一时在前辈面前妄动,实不自量力,令各位前辈见笑了!”说完又是持礼一福。
太行夫人见状并不以为意,只道:“你这孩倒是言语乖巧,不过你只这般年纪便能修得无上佛光,真的算是近百年来罕见的佳弟了!”说着又手指叶秋儿与身旁姚花影道:“不想今日倒让本宫见着三位功行上佳的名门女弟,但也着人畅意。只恨祥草生性鲁钝,比你三人可是差的远了!”
闻太行夫人所言,三位女弟忙俯身作礼,各自均道资质不堪,难当夫人夸奖。不想太行夫人倒也直性,一时示意众女起身,口中又道:“自家女儿,我自是清楚的!你等也不用替我遮掩,今且随我回宫洗尘略作休息,难得你三人都是一般的灵秀,如今怎样也要略尽一些待客之道,再送上几件见面礼,见我这做主人的意思。”
待太行夫人言毕即是挥手招拢仆从,又回与众人示意,当先开路向林中烟雾深处飞去,刘乘风一行自是紧跟其后,因竺十八剑术尚未炼成,排云驭气又有些不周全,刘乘风只得伸出袖袍携其一同进身。反观沈、叶三女自是没有一丝妨碍,而姚花影身旁那位师姐举止则是从容,肩未摇,足不顿,竟是凭空烟岚直上云霄。
叶秋儿向不轻易服人,此时一见,也是自愧弗如,想着对方乃是姚花影师姐,只怕功行还要比其师妹精进的多。而一路上峨嵋女弟偶有与姚花影叙旧,却总见其有些支吾。二女只当其门下长幼有序,有师姐于一旁,姚花影自是不好与二姐妹言谈,但奇怪的是,自始至终也不见其师姐开过口,沈绮霞心性恬淡,见其不主动答礼,自然不会逾礼探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