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入云不料眼前巨汉倒比黄氏姐妹说得些道理,只是又见对方目光流动,眼放异彩,终不似个好亲近的人物,眉间一皱只一意想尽早离开这是非地,当时抱拳回礼道:“首领如此,入云深感,只是在下身务烦杂,不能久……”张入云正欲告辞,不想身旁尘拉过他衣袖,似有隐秘话要说,只一待主人住口便长了身附耳与自己道:“主人且慢走,刚才那顶上放朱光的孩子乃是灵兽,以尘看实在非同小可,主人最好能将其救走,再不成也比留在这帮歹人手里好些”
见白猿于这般境地还要自己留心那小女孩,张入云自然留了心,况且这老猿生具火眼又是异兽出身,相惯的辨宝识人只比自己还强上不少,当下少年人回首见那女童此刻还在昏迷,正被身旁妖人扶住了,而顶上朱光宝角依旧一脉的涌起宝光与空中舍身珠相敌,见其年小身弱,又是孤身置于群妖中间,张入云不由起了侧隐之心,可事情到底还是要问个明白,当时也不管破风虎怎样胡编乱造,便开口相询这女童的来历
那破风虎耳目聪便,先时尘低语已被他听去,当时脸色便是一变,今见张入云询问来历,仰天打了一个哈哈方道:“这是舍妹,不知公子怎会有意相问?”
张入云见他语气口吻与先时诸多不类,心知对方在说谎,但自己不知内里也无法说破,他本耿直不愿说谎,当时照直道:“不瞒首领,我门下白猿素惯识辨灵异,方才有言相告在下,倒是有好些与首领所说冲撞,我看这女童年少,不合相犯想等她身醒后,再探问她几句话如何?”
对方不料张入云竟这般鲁直,但方才也见过他身手气概,知道不是轻与,再若黄蕴洁趁火打劫,自己恐身死在这丹阳岛上也有可能虽说心中为对方无礼恼怒,但眼前形势倒当真发作不得,无奈何只得改了笑容道:“公子心善如此小心是为了舍妹好,虽说有些直鲁小弟也没有拒绝的道理”说话间假意抑望天空又道:“只是如今天色已然不早,小弟与家兄于浮心岛外本有约待相前往,不如公子且随我走一遭,一来到时舍妹身醒正好问话,二来也想请君与我兄长一会,免得幸遇异人失之交臂,留下诸多遗憾”
他一番话里有软有硬,暗藏威吓有意将对方惊退,张入云行走江湖多年如何能听不出,于是开口相告道:“在下也曾习得一些急救的医术,既然这孩子晕厥多时,不如由小弟施些小手段如何?”不想破风虎立时庄声拒绝道:“这就不必了公子虽说热心但毕竟与我等乃是初交,且现在黄氏大娘子正与我等性命相斗,公子是敌是友此刻仍还难料,小妹灵角朱光正为我诸人甚或公子座下灵猿也得其庇护,倘若有个闪失,可交我难对众家兄弟”
张入云不料这破风虎看似身巨形憨却能说这般老到的话来,一时无言以对,心中思忖,只得微微一笑道:“即如此,在下便随首领走一遭,只是我对浮心岛藏宝无意,到时两不相助,只问这女童一句话就走还望首领不要责怪”
破风虎见他旋即答应前往浮心岛,脸色又是如此轻松,明是艺高人胆大的风范,眉间皱动,心上好生烦恼,但口里仍旧笑道:“如此便有劳公子了”说完又对黄蕴洁姑侄三人道:“黄大娘子我老虎这就去浮心岛,就不知道你这婆娘是不是也随我一同前往呢”一言取笑,也不待对方回答,便振身半空,旋从手下怀中将女童接过,化了金风往西方走了,而其手下妖众,或乘风或腾云也是一一相随,有甚者只在海底蹿游,不料也是迅捷无比,竟不弱腾云飞渡
张入云见众妖走了,心上无奈也只得腾空而起,回首相望时分,就见身边老猿此刻却是目放精光,双眼有神,知它仍是在思度浮心岛异宝,不由笑骂道:“你这猴子到了此刻贪心还是不去,真是无可救药,可小心此一番回观后你艳娘主人对你责罚今回若想我在袒护你却是不能够了”尘闻声便是苦了脸,即时改了忧色,因见破风虎去的远了,女童灵角朱光已渐渐隐去,不奈顶上舍身珠佛光,忙催动身形急驰
那浮心岛相距两千里纵是众人遁光神,也过了近半个时辰才相到达,而张入云身后多时下一直跟着黄蕴洁姑侄三人,瞧对方剑光果然迅,始终不离自己三四里处相随,好似有从后压阵的意思张入云见她果然还将自己作敌人相待,摇首轻笑也奈何不得对方,而与浮心岛外数百里处便见得前方大放光明,待到的近前相看时,果然两方人马已是斗了个不可开交,诸般奇宝只在空中翻腾,两岸持咒经颂的真言只吵得少年耳鼓生疮
仔细看时就见阵心中一男一女斗得最为激烈,男的是一枯干瘦小身高不足五尺头戴七星观的道人,使一柄松纹剑,身前有七面银镜列了北斗阵式,直耀的浮心岛上一片寒光,灼人眼目女的则是一妙龄女子,生的与黄氏二女有七八分相似,但瞧气象却又比二女清雅的许多,空中祭起一道青色剑光威力至大,左右运动直如银河倒卷,好似匹练一般挟带的十余丈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