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地方,”胡宗宪指着“指纹”的中段,对张居正和吕宋的地方行政长官詹毅说:“开打!”
“那为什么不在这个地方呢?”詹毅指的是佛郎机人登陆的地方。这时候张居正却没有说话,具体怎么指挥打仗并不是他擅长的事情,对他来说这样的事情也太小太具体了。
“呵呵,有道理。”胡宗宪说。
在他口中,这只是一句话,但他的话一落地,就有一支三千人的部队从小路迅速绕到葡萄牙步兵的后方,在那里,葡萄牙人只有二十名士兵留守,大明官军便以绝对优势兵力一举攻占。
“砰砰——”
正在行军的葡萄牙步兵听到背后枪响,马上停住了脚步。
哲河港城就在前面,前面肯定是有敌人的。
背后又有枪声,那么背后也有敌人!
腹背受敌啊!这时候该前进,还是后退?
胡宗宪没有给葡萄牙人考虑的时间,就在葡萄牙的将领还在犹豫的时候,马路两边的丛林已经响起了枪声!埋伏的鸟铳发作了!
“有埋伏!撤!”
虽然有些手忙脚乱,但由于早有防备,使葡萄牙人在铅子飞窜当中也没乱了队列,这部步兵缓缓撤退,然而在前面等待他们的,却是一条死路——上百多辆手推独轮车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每辆车上都堆满了柴草,胡乱往马路一堆,一顿饭时间便把这条马路给隔断了。
手推独轮车这种原始的工具,只要有充足的人手作为配合,在各种地形的战斗中都能发挥其超乎想象的辅助效用!
“冲过去,冲过去!”葡萄牙的将领高喝着,这支步兵队伍其实只有五十个葡萄牙人,其他的都是印度、南洋土著,他们在葡萄牙人的驱赶下去扒开柴草堆,但在缺乏有效工具的情况下,哪里快得过那上百辆独轮车?
背后,大明的正规军已经列队赶来,喯喯,喯喯——整齐顿挫的踏步声响说明这支军队纪律严明,嘎嘎,嘎嘎——沉缓厚重的是几辆排头的铁皮车!铁皮车也是用独轮车改装的,看起啦笨拙而滑稽,但投入实战却很适应这一带的地形。铁皮车后面则是鸟铳手,以及随时可以冲出来的近战部队。
而葡萄牙这边则只是一支试探队伍,并非葡军的主力,无论是索萨还是这支部队的将领,都没有单凭这两千人就攻克哲河港城的信心。所以,当来自哲河港城的大军从背后掩至时,这支部队都认为从后面开来的是自己无法战胜的力量!
“轰轰——”
海岸线外,索萨在放炮助威了,可他能干的也只是助威,他没有再派遣军队登陆,虽然丢失两千人的部队会让他感到很心痛,但要是继续投入兵力的话,那就有可能使全军陷入更深的泥潭里去!
“杀啊!”
葡军冲击了,或者说,他们逃跑了! 一些南洋土著不顾命令,躲入了两边的丛林,丛林里也藏着危险,但这些人已准备一遇到埋伏就投降了。
作为炮灰的印度土著则将柴草堆扒开了一条小道,一人半高的柴草堆这时已经被堆了有五十多米长,所以这条扒开的甬道也就有五十米长,但冒着生命危险扒开这条甬道的印度人没有得到勇敢的表彰,他们被推了出去,挡住了埋伏军队的铅子,葡萄牙人躲在他们的尸体后匍匐着前进。
十个人出来了,二十个人出来了,主将觉得安全了,也准备出来,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号令:“发!”
不是火炮,不是鸟铳,而是更加原始的投石车,投来的却是火团与油弹!这些玩意儿落在柴草堆上马上把这条五十多米的障碍区烧成了一片火海!
甬道本是求生之路,这时却变成了通往地狱的死门!
“哇哇哇哇——”
这时候已经不分葡萄牙人还是印度土著了,所有人都在火海燃烧中挣扎,所有人都在铅子飞射中逃亡,最后只剩下二十多个葡萄牙人和五十多个印度人逃到了海岸边,逃回船上去。
索萨的第二次登陆尝试也就宣告失败。
马尼拉湾的战役,是一场对耗的战役,每过一天,哪怕没开仗,双方也都在忍受着伤害——实际上从胡宗宪决定用“坚壁清海”的战术来对付佛郎机人开始,大明方面就开始蒙受严重的经济损失。如果单是计算这场战争的经济损失的话,那么大明所遭受的肯定比葡萄牙人更大!
只不过,中国乃是政治利益为最高导向的社会,所以胡宗宪比索萨更能忍受这种伤害。
这时候西班牙的洛佩兹赶到了,看到了葡萄牙人的遭遇,洛佩兹决定不去趟马尼拉湾这坑浑水。
“这个愚蠢的索萨!”洛佩兹暗地里冷笑着:“吕宋打不下,不会去打大员吗?”
海盗出身的他深信,在大海上,流动作战才是王道啊!
而听说洛佩兹转身前往大员方向去后,索萨也在冷笑,这段时间里,他也尝试过派遣船队骚扰粤东和闽南,但派出去的部队却大都有去无回!
结果,洛佩兹的船队没开出多远便回来了!因为前哨船只回报:澎湖那边竖起了一面大旗——那是属于那个男人的旗帜制式,整个东海都曾畏服于这面旗帜之下,只不过这面旗帜绣的不再是双头锦鲤,而是——双头巨龙!
李彦直!
这面旗帜出现以后,所有的人,无论是信基督的还是信回教的,无论是海商海事还道,都明白过来——
那个可怕的男人,复出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