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又说回来。
可能一个吻对海洋生物而言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话又又说回来! 即使是王……不,就因为是王,更不能随随便便把自己的吻当成交易的筹码!
内心活动丰富到爆炸,他面上却还是一副生人勿进的冷漠模样。列车员过来问他需不需要喝点什么, 被他抬头一瞥的锐利目光吓得后悔多余来这一趟。
“不用了,谢谢。”
目的地就要到了。周夜声准备下车,在开始工作之前努力捋清心里乱糟糟的线头。
他恼火不是为别的。只是因为那只笨鱼随便亲人, 害得他晚上睡不着觉。
等出差结束回到家, 他就跟虞晓说清楚,停止随便乱亲这种没有边界感的行为。
对!边界感。人类社会的边界感!
周夜声精神一振, 仿佛终于找到了解开世纪难题的密码, 从容镇定地下车干活。
主办方派了车来接他。今次的青年学者论坛由几家大学和博物馆联合举办,到了第十届,会上见到的也大多都是熟悉面孔。
周夜声做完自己分内的工作,跟同僚共进午餐,下午稍微逛了一下展览,打算离开时,被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叫住了。
“小周。”老教授刚刚也看了他的演讲, 十分和蔼地称赞了他, 又唏嘘感慨道, “许多年前,我也曾和你的母亲有过数面之缘。没想到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也该定下来了吧,有没有对象啊?”
周夜声礼貌地寒暄,“还不急。”
他对外公开的年龄是二十七岁,看起来的确是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
但周繁是在那次跟随科考船出海前才生下了他,在他还未满月时就遇难了。从实际上说,他今年刚过十七岁。
当时周繁还在研究所工作,而hic研究员在入职时就都要签下责任书,承诺在职期间不生育子女。为了隐瞒她的违约行为,虞桦英才在给他办户籍时添了十岁。
如此一来,他就算是周繁大学期间的风流产物,在她进入hic之前就已经诞生,也就不构成违约了。
周夜声心里明白,他的父亲大概率不是什么正经人类,才会生出他这样的异类。ban
他的身体发育远超一般人,十一岁时就已经长得跟成年男性还要高大健壮,进入海大读博士后也没有人起疑,最多觉得他是个沉默寡言不好相处的年轻人。
老教授又跟他聊了聊今天论坛上的见闻。博物馆展出的古生物化石里,有一批是刚挖掘出来的,其中发现的新物种胚胎正好是章元镇休学前在做的课题。
“其实许多年前,我们就在化石中发现过疑似人鱼的胚胎。你的母亲竭尽全力想把胚胎提取出来培养成型,或者至少保留一段可供编辑的完整dna,可惜当年实验室的条件达不到标准,最终还是失败了。”
老教授由衷地感叹,“现在你也走上了这条科研道路,真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啊。希望你能取得比她更辉煌的成就。”
时间不早了,周夜声客气地应答告别。
他并没有母亲那样痴迷的执念。更何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可能已经取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