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熏过那人褐色的眸子,像是洗过烟雨的琥珀。
不知为何,陶笛儿感觉心中一跳,有一种捻熟之感。那人左耳上的蓝色一闪而过,好像记忆中的一种颜色。
“喂喂,丧气鬼你在这里做什么!没看到我们这儿喜事?还不快让开?”出门遇到烧纸,众人显然是感觉晦气。那前面的几个都是粗人,其中有忍不住的已经开始骂上了。
“做什么?你不是看到了……咳咳……”男子有气无力的咳了两声,未抬眉眼。
“我说,咱打个商量好不好,我们赶时间。我们过去你再接着烧纸好不好?”陶笛儿眼尖发现那前面的几个人似乎是想暴力解决,不免为那男子担心,打了个圆场。等她说完的时候,才发现众人都直愣愣的盯着自己,不由黑线。
众人没想到新娘子出轿子说话,呆愣间错过了那琥珀色的眼中的情绪一闪而过,又咳了两声。
“我不是烧纸,我是烧去一段青梅竹马的感情。”
“咳咳……”听到那英俊男子的念白,陶笛儿咳得狠了,脚下没站稳,差点扑倒。看着那男子一脸悲戚的表情,心说你怎么不说你烧的是寂寞呢?
长得挺好看,怎么人这么……陶笛儿惋惜间,心中碎碎念。
难道是玛丽苏?还是自己遇上了文艺小青年?想着,陶笛儿就不由黑线。心想别管大哥你要缅怀什么,难道你那颗玻璃心没看到旁边的人都要揍你了吗!
陶笛儿气急之下想要坐回去,看他破罐子破摔。可看到文学青年旁边的那几个大汉撸袖子的动作,还是有些不忍心。
“那个,不然我们打个商量,您快点烧?”
“咳咳……你让我烧快点吗?”陶笛儿不知是什么滋味,看着那高挺的身体歪歪斜斜站起,将手中的整卷纸投入火中,那迅速焦黑成灰的纸张看得陶笛儿惊心动魄的。
陶笛儿眼睛一眨,看到那男子从腰间解下一只精巧却老旧的小葫芦,毫不犹豫的要往那火堆扔去。
“等等!”陶笛儿突兀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是一愣。陶笛儿自己也是无奈,话说这文艺风还是会传染的吗?为什么自己用这种言情专用的不舍语气说话?
男子动作一顿,转头问:“烧了便烧了,你不是让我快点烧吗?”
“让你烧你就烧?”
陶笛儿没好气的说了句。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见那男子眼睛似乎一亮,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瞬间就已经绕过两人,向自己而来!
“刺客!”“小心!”几个声音同时响起。
那喊“刺客”是几个浑厚的男声,混着胸膛中的气息。而那声喊“小心”清越,不是别人,却是陶笛儿。
陶笛儿看着那冲着男子而去的刀,心中不自觉的替他捏了把汗。
那男子琥珀色的眸子对陶笛儿一笑,身后像是长眼一般,腰中宝剑出鞘,将那刀刃挡开。
陶笛儿刚想松口气,却突然看到从轿子的门檐突然射出两截银光。她瞪圆眼睛看着那男子足下一蹬,身子好像是穿叶的燕子,惊险的躲过那暗器,轻巧落地。
陶笛儿看着咋舌,手中抱着的苹果不知何时已经扔在一旁。
“笛儿,跟我走!”男子琥珀色眼睛有几分焦急,让人不由自主想要听从。然而陶笛儿想握上去时,却发现身前出现了一只如玉雕琢的手,挡住了自己大半个身子。
那擎着乐器的手匀亭白皙,修长有力如同白玉雕琢,姿势写意。
陶笛儿不由偏头看去,此刻却是真真的被震住了。
暗红色长衣的男子风雅如画,立如松雪。 洇纹长衫随风而摆,一双凤眸细长,淡如风雪初霁,盯着来人。七分慵懒中三分锋芒,恰到好处。
请注意,关键的是:红衣。
陶笛儿呆愣住,看着那一片红色,心中白茫茫一片……此人莫非是自己那张长期饭票?小猫一样贪婪的眼神,不断扫视人家的脸蛋、腰身……突然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然而她嘴角还未翘上去,就听那男子好听慵懒的声音道:“侄媳妇儿,先把喜帕盖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