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觉怎么样?”祝栖迟问他。
“疼。浑身上下,骨头也疼。”青年哆嗦了一下,嘴唇抿得很紧。
她把盛着温水的玻璃杯递到他眼前。颜西柳尝了一小口,然后露出嗓子痛的苦相。
“我昨天是不是傻透了?”他又喝一口水,这回咽得比较干脆。“我什么都不记得。”
“是有点。”她坐到他身边,动作轻柔地往他后背塞了个枕头。“你哭得好厉害,一个劲撒娇。”
一个劲撒娇?他的心跳猛地加速一瞬,然后颓丧地垂下肩膀。唔,反正脸早就丢干净了,他对自己说。
“你说……南蓉来过?”
“她带了药,还有一些食物。”祝栖迟抬起脚,引得铁链哗哗作响。“你不会指望我这样能出门买东西吧。”
当然不能。可是,这成了哪门子囚禁啊。
“你怎么想的?”
“想什么?”
“真的不走了?”
“嗯。”
“……对不起。”
“对不起做什么。”祝栖迟探身过去,环住他的肩膀,吻上他毫无血色的双唇。
他已经很习惯被亲吻,温顺地闭合双眼。她先探出舌尖,轻轻扫了扫被水润湿的唇瓣,再稍微分开一下,然后再次覆满,陷进唇肉,慢而轻地吮吸几次。
她用气声说了叁个字,他的脸一点一点漫出红晕,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你又哄我。”
“骗你是小狗。”女人微笑。
颜西柳吃了一碗粥和清淡的炒蔬菜,很快就又睡着了。随后几天,他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那些淤青和乱七八糟的伤痕消退到不那么触目惊心的程度,但依然看得出来最近有人对这个青年的身体下过重手。
那天下午,祝栖迟在看贴吧里怎么把鸡蛋饼摊得又软又好的的分享贴文,听到卧室里传来一阵胡言乱语,紧接着变成含混的抗拒的呻吟。她已习惯分一只耳朵注意这种凄凉可怜的声音,起身走进卧室。青年闭着眼睛在床上痉挛,双手滚烫,脸色通红,眼泪从他的眼角淌了出来。
“嘘——没事了。”她过去将他的上半身搂在怀里,轻吻落在他乱糟糟支棱着的头发、前额,鼻尖和唇角。“没关系,颜西柳,你睁开眼睛,我在这里。”
听到她的声音他就清醒了,止不住惊恐地喘了一会,才佯作刚刚醒来,故作镇定,假装若无其事。
但祝栖迟把那些黑暗看得非常清楚,那双眼睛里满是被侵害和被殴打的痕迹,深深刻印在他的灵魂之中。
“还是很疼?”她问。
“嗯。”他下意识地点头,接着转为不安和羞愧,“不是因为夫人……”
“我知道。”她按住他的嘴。
青年眨眨眼,望着她,祝栖迟不知道他在她脸上看到什么表情,但慢慢放松肩膀,不再试图道歉了。
“亲一下?”她摸了摸他的下巴。
“要。”他说,双臂揽住她的肩膀。嘴唇主动吻过来,牙齿轻咬她的唇瓣,舌尖讨好地缠绕她的舌尖。女人回以温柔地啜吻,缓缓吸吮他的唇珠,直到那里泛出一点糜烂的深红。
颜西柳睡了一个白天,到了傍晚,再也躺不住了。他打开电脑,从后往前浏览邮件,翻阅当地新闻,以及红红绿绿的股市行情图。 “我明天可以出门吗?”他打了两个电话,然后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祝栖迟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