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侑然说:“那学校吗?我本来是有几个朋友的,他们都出去滑雪了,我没去,我要准备测试。”
江亦没辙地说:“你在家看书。”
杨侑然:“我真的在家看书,吃完饭就回去了,哦对了,你老家在内蒙古吗,回家要骑马吗。”
正准备挂电话的江亦:“……” 他都不知道杨侑然哪来那么多问题,江亦回答后跟他说:“挂了,准备去登机了。”
杨侑然:“等一下!你升舱了吗,回去要飞七八个小时吧。我帮你升,你有钱吗,我给你转。”
杨侑然对他到底是有多大误解。江亦说:“有,不用升,公务舱满了,挂了,你吃完就回家,别在外面逗留,拜拜。”
杨侑然以为他赶时间:“……哦,那拜拜吧。”
江亦回家已经是快四十个小时后的事了,父亲开了一辆牧马人过来接他,穿着保暖的羽绒服,胸口还穿着围裙。显然是在家做饭到一半跑出来的。
这里和俄罗斯接壤,混血多,江亦的父亲是蒙古人,用汉名,母亲则带俄罗斯混血,在江亦小时候,一家人过得还十分拮据。
一切从江亦早慧,参加各类比赛和竞赛,从县城比到市里、省里,到全国,领导见面和他握手,记者拍照,也有记者来他家里采访。
天才之名落在他身上,数不清的奖金改善了家庭条件,父母生下了二胎。
仍然是平凡的家庭。
弟弟江威十四岁,还在念初中。江亦问:“江威放假了吗。”
“别提了……”父亲说,“期末考得太差了,为了买电脑,把成绩单改了骗人!今天被你妈妈发现了,罚他不准吃饭,在房间里大喊大叫。”
夫妻俩所有的好运气和不可能的基因,都落在了江亦身上,江威这个小儿子,天性笨拙性格顽劣,爱撒谎骗人,在学校打架斗殴,不学无术。
家里的房子、车,都是江亦买的,为了弟弟的学业,江亦在北京也买了一套,送他过去念书、住校,妈妈在陪读,江亦每个月给家里五万的生活费,钱给多了父母会不安,五万是他衡量后的数字。
父母不知道江亦这些年情况,只知道他去美国搞科研了,因为为人老实甚至不敢对外说。他们认为在国外搞科学研究是一种不爱国的行为。
但父母都是好脾气的老实人,从来没有指摘过江亦什么。
过年是回满洲里老家,十年前江亦用竞赛奖金换的别墅,已经是老房子了,一家在此团圆。
江亦家里人多,他是难得回来,奶奶在家,但刚进门,江亦就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问:“妈和江威呢?”
奶奶穿着传统的酒红色服饰,从沙发上起身,脸上又是笑,又是焦急的,语焉不详地说:“江亦,你回家了啊,你弟弟……你妈送他去医院了。”
父亲急道:“去、医、医院,江威怎么了?”
奶奶:“江威跟你妈妈打架,不小心把他伤着了。”
江亦还算镇定:“哪个医院,我现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