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她已然笑开了,转身望向钱玉,挑眉,“有此贤妻,当真是钱公子的好福气。”
知道她是误会自己留下这几个女孩儿是给钱玉充的小妾,木雪也不申辨,只慢慢行至钱玉右手边坐下,想问她腿还疼不疼,有未好些,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她们四个身世可怜,出了府怕就没得活路了,我,我想……”
钱玉被她的话惊得才回过神,闻言,淡道,“留下便是了,反正咱们府里也不缺几个女孩儿吃的饭。”
说完,她起著,替她夹了些小菜,“好生吃饭,今儿早上,我让钱珠在东边厢房给你拾掇了一个房间,往后,你便在那处与淳于姑娘学些字,你要是怕一个人孤寂,钱珠和家里的那些个小丫头都让你带上,陪你学些字,可好?”
你厢房都收拾好了,还用问我什么呢,只是当初明明说好了你教我认字,到头来却还要与我有嫌隙的一个外人来教。
这只算是守诺么?
木雪听闻,唇动了几下,还是押着心里的疙瘩,强颜欢笑,“好。”
钱玉笑了笑,桃花眼弯起来,还要再说什么,院子外头钱多兴高采烈咋咋呼呼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少爷,少爷,喜事,大喜事!”
这大清早的,有什么喜事,莫不是她爹给她寄的银子到了?
疑惑间,钱多已然一溜烟地小跑进来,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道,“少爷,那县守被调任了!陈将军派人给少爷送了十个军士,又赏了少爷两千两银子!送银子的人都在外头呢,还有……那……那什么清河王,派了个小童给少爷送了个拜帖!”
昨儿个陈将军才与她说县守会被调任,怎么今儿个就走了,就是那县守当真渎职,往朝廷里头递文书也得十天半月的,这县守怎么还未等到朝廷旨意便走了?
心里头疑虑,钱玉似信非信地望他,“送银子和拜帖的人呢?”
“在外院侯着呢。”钱多笑嘻嘻道,“小的一听他们来意,就赶快来禀报少爷了,只是那清河王派来的小僮,说什么也不肯在府上留下,只留下请帖就执意要走,小的留他不住,只能送他些时鲜瓜果,让他走了。” 说完,他把手上描红的烫金拜帖递给钱玉,“少爷,您瞧瞧,这就是清河王送您的拜帖。”
“嗯……这大清早的,他们也不容易……遣厨娘多做些饭菜,留他们吃了,说我换一身干净衣裳就过去。”接过来他手里的帖子,钱玉淡淡吩咐道。
“哎。”钱多笑着答应去了,钱玉边看着拜帖,边拿瓷勺磨着碗里的粥,看着看着,搁在嘴边却有些咽不下去,发现她的异常,木雪也搁了筷子,“怎么?”
“无事。”实在是有些吃不下,钱玉也就不勉强,放下碗筷,捉弄不定地笑了笑,“这陈将军当真是好人,我因为买城郊的地,赔光了银钱,他便派人送了我两千两银子,我说城郊那些庄稼户太过备懒,他便送我十个兵士作看守,我说那县守与我有隙,处处找我茬子,他便让清河王动用王玺,直接罢了他的职,却说我平乱有功,让我顶上这县守的位子——你说,怎么这天下有这样好的人,却让我撞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