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事。”钱玉淡淡笑了笑,不着痕迹地抓起她的手,手指搭到她脉上,按照陶大夫教她的诊脉法子,摸了上去。
然后她心里就凉了半截。脸色灰败得厉害。
“怎么了,身上疼么?”木雪看她面色苍白,赶紧问一边的陶大夫,“大夫…她怎么样?”
“哎,小公子她……”
“我没事儿。”没等老大夫回答,钱玉便冷道。
抬了头,唤老大夫,脸寒如冰,“陶大夫,再替我诊一次脉吧。” 这时节,她还捏着木雪的手腕,明着老大夫给她诊脉,暗里,却是让他试试木雪的脉搏。
她还想再确认一次。
老大夫会意,颤颤地上前,说一句“老夫失礼”,便一指搭在钱玉脉上,一指微微探到木雪手上,闭着眼开始摸脉。
木雪根本没料到她的意图。事实上,她这两天自己也被这消息弄得心力交瘁,莫说钱玉暗中试探她脉象的事了,她甚至忘了问,为何钱玉本是女子,而老大夫一如既往称她为小公子的缘故。
大夫诊脉,她便也只在一旁干站着看,怎么也想不到他诊得是自己的脉。
“怎么样?”在一旁不做声,看老大夫诊了会儿脉,钱玉才冷冷地问,“大夫,我伤得重么?”
“还好还好。”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老大夫额头上便起了一层薄汗,抹了一把汗,看着钱玉苦笑道,“没有伤及肺腑,不过小公子还得静心修养才是,万万动不得怒。”
这么说,她没有弄错。木雪是真有孩子了?
她扪心自问,对她不算是捧到手心里对她好,也是倾尽全力讨她欢心的。
到头来,她却在她下狱的时候,给她这样一个惊喜。
好,真是好。
她心已经凉得可以结冰了,望着木雪似笑非笑道,“我在这牢里音讯不通,不知,外头可有什么大事么。”
木雪不自知她是要让她自己承认有孕的事,只慢慢摇头,缓了会儿,忽然道,“有的,今儿我在外头看见官府开了告示,说是京都被后梁攻了,摄政王带着陛下…”
“我不是问你这个!”她没说完,钱玉便厉声打断她,一双桃花眼里充血,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是问你,你的孩子怎么来的?”
被她直指出来,木雪一时之间蒙住了,失声道,“你…你怎么知道…”
“这么说,这事是真的了?”钱玉痛苦地后退两步,失神地咳嗽道,“若是我不问,你还打算,要瞒我多久?”
经过方才的慌乱,木雪慢慢也冷静下来,望着她,神色真挚,“我自认没有做什么无颜面见你的事,所以,我从未打算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