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悠闲嘛,打架打群架,男女混合乱打呢!”
派出所值班室只有一位小警察,正在看盗版云中岳武侠小说的他精彩处被这群人打断,语气就不见得和蔼,冷冰冰训斥一番后喝道:“身份证!”。
鼻青脸肿的混混们是老油子,早不怕人民**专政的威压,一个个哎呦的叫着他们被人打坏,政府不能不主持公道。
小警察就有些烦躁,对个子比他高许多的王婧婕很是不满,让蒋天明先送人去医院检查,伤情明了了再断案情。
严菲菲很生气,她的胳膊和背隐隐作疼,好像胸脯也被人非礼过,就沉着脸问道:“我们给他们检查?他们是欺行霸市的流氓!”
“大姐,你这是诬告。”三个混混躺在审讯室长木椅上大呼小叫,乱说他们不该长俊了,就不会被春心荡漾的严菲菲看上,更不会因为不愿意被潜规则挨了打。
严菲菲气得晕,冲过去要打人。
警察啪的拍了桌子,“你放清《 楚些,这是派出所!”
罗翔瞪了严菲菲一眼,她才.嘀嘀咕咕退后,狠地盯着小警察。
小警察挤着脸上的青春痘,一本.正经要走程序,还是叫罗翔中的一个人陪混混们看病。罗翔很无语也很进退两难,再是占理进了派出所这等地方机关干部的身份便不便于拿出手,何况遇见眼前这位二百三,二百五都没到的警察,犯不著找人说情欠人情。
跟进派出所的蒋天明没让罗.翔太为难,趁他们理论时出去找带班警察,不一会儿他和一位中年警司走了进来。警司朝罗翔这边看了看,又去和飙的小警察小声说话。随着他们的嘀咕,小警察的表情越难看,老警察脸上的笑容就越亲切。混混们眼尖,眼看要被真正的潜规则,更加凄厉的叫着他们冤枉。
蒋天明对他们笑道:“我是蒋天明,哥几个,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玩儿。”
没少听过蒋总威名的混混们顿时不叫不喊,惊恐.的望着笑吟吟的蒋老总。
罗翔一行很快放出来,老警察还借了盥洗间给.严菲菲和王婧婕整理衣着,但严菲菲还是生气,临行前瞅着埋头尴尬的小警察哼了一声,一副老娘不屑与你一般见识的样子。
惹出这场小纠.纷的出租车司机一直不言不语,出了派出所才叫道:“罗科长,严科长,给你们添麻烦了。”
罗翔大愕,严菲菲好奇的问道:“你认识我们?”
中年司机摸着头顶答道:“到所里认出来了。”
罗翔看他欲言又止的神态忍不住话,“那些是什么人?”
司机急忙说道:“他们是黄霸天!罗科,都知道你是好官、清官,你得为我们做主啊。”
蒋天明微微一笑,看不上些许几个小钱的罗翔没准是清官,好官就未必了。
严菲菲没注意蒋天明的表情,她和司机今晚同仇敌忾,正想找什么人的麻烦,马上拍胸脯鼓励司机,“你说说,说清楚了……”
几个人就找了一处烧烤摊听司机唠叨,司机怕罗翔不相信自己,又叫来七八个同行一起诉苦。
原来,黄霸天也是一名出租车司机,今年三月份他伙同十几个“兄弟”,带着砍刀宣布对没公司跑单帮的出租车司机们进行统一管理,每名司机每月要缴纳6o元“管理费”。
黄霸天很会杀鸡吓猴,少数不服的司机被打被砸车,很多的司机摄于yin威只好任凭摆布。初试得手的黄霸天干脆划下了等级,市口热闹的好地每月每辆车收1oo元,市口差一点的收6o元,甚至推出“年费制度”,凡一次**纳5oo元“管理费”的可以全年在三个最好的档口任意摆车。
“他还有口号。”司机们七嘴八舌的说道,“他说什么‘一天只交一块钱,快乐享受每一刻’……”
严菲菲手捂了嘴强忍住笑声,但王婧婕就没半点顾忌,咧开大嘴哈哈大笑,气得罗翔差点用手上吃了一半的鸡腿砸过去。
“靠,这家伙。”蒋天明啧啧两声。罗翔问道:“你们没向有关部门反应?”
司机们相互看看,还是今晚战斗过的中年司机胆子大些,答道:“黄霸天有后台……”
心里怪怪的罗翔告辞了司机们,答应一定为他们解决,又不由分说的掏钱买了烧烤账单……他想不到黄霸天的后台居然是稽查队大队长谢楚。
蒋天明看出罗翔的心思,劝解道:“我看未必是谢大队。”
“无风不起浪。”罗翔冷冷答道。
罗翔没等二天上班立即找了谢楚出来,谢楚不知道罗翔深夜唤他的目的,听完他的问话大叫冤枉,“天地良心,姓黄的不过是我一个远亲,***,害死我了……罗科,我不是那种人啊,我能看上他的几个钱?”
罗翔盯着谢楚看了一会儿,确定他没说谎才轻轻点头,“你带司机们报警先,明天,交一份检讨来。”
谢楚想都没想的满口答应,浑然不觉得同是科长,他凭什么要听罗翔的命令。
两天后,躲在一家浴室想避风头的“黄霸天”和他的“快乐团伙”全体落网,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严惩。同时,在客运处,谢楚深刻检讨了自己没及时现远亲违法犯罪活动,党委会本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精神宣布对他不归档内部记过一次。
罗翔又到出租车协会召开会议,严肃批评了协会的干事理事们,“请大家不要进会就以为高高在上而忘记自己的职责,请你们多多关心我们的司机,真心实意为他们排忧解难……同志们,谢大队仅仅是远亲犯法就要检讨和记过,你们呢?为什么不知道司机们被人敲诈,为什么不知道谢大队受了无妄之灾?难道不应该扪心自问?”
协会的机构干部是否闻过而改不得而知,但出租车司机们,特别是自己有车的单帮司机对罗翔的忠诚度狂涨到6o以上,连上班迟到的王婧婕打的,司机听到工作单位是出管科踩油门飞到客运处还不收钱,一连声夸奖罗翔,“罗科是做实事的好干部!”
你们瞎眼了,王婧婕觉得世道真没意思,罗翔十有八九想潜规则自己,所以先威逼了显示他的强悍,你们怎么就看不出来他人面兽心?
王婧婕气愤的理由很有道理,本以为和罗翔一起打过架关系该改善了,她该进办公室享受机关待遇了,可每天还是继续由庞璐看管了喜刷刷走廊、花坛和厕所。
这天,恨死罗翔的青青姑娘擦玻璃时听到办公室打电话通知罗翔到区上开扶贫协调会,她扔了抹布藏到吉普车旁,趁没人注意用准备好的大铁钉在轮胎上“扑哧扑哧”扎了几下。
毫不知情的罗翔开吉普车出门,半路上前轮瘪得像八十岁老太太的胸脯,罗翔只好把车停靠路边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罗科!”司机是一位中年大姐,笑吟吟的先和罗翔打招呼。她的口齿伶俐,自来熟的说她是跑单帮的出租车司机,和丈夫买了这辆车养全家。
“咱们也被黄霸天敲诈过,这次,我和男人都参加协会了。”司机大姐乐呵呵的说道。
罗翔赞许了几句,提醒道:“要有主人翁意识,协会是你们司机的。”
大姐看了他一眼,抿嘴笑道:“罗科的年纪不大吧,好老成持重。嗯,我儿子和你估计差不多大小,今年上大学了。”
罗翔的深沉顿时荡然无存,对着司机大姐叫了一声:“阿姨!”